陶淮南听见是三级就轻松了不少,点点头说:“知道了。”
过会儿又问:“那在家呢?”
好奇宝宝眨眨眼睛,虚心学习:“在家也不能吗?”
迟苦扭开脸,嫌他问废话,不耐烦地低声回:“在家随便。”
陶淮南笑起来:“知道啦!”
小孩子总免不了要长大,长大很累,可没有人会停下来。
迟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声了。
刚开始陶淮南没注意,只是觉得他有时候嗓音有点哑。是有天早上刚睡醒,迟苦叫他快起来,那声音陶淮南听着稍微有点陌生。
陶淮南摸了摸他胳膊:“你嗓子怎么啦?”
迟苦说:“快点起来。”
“这就是变声期到了对吧?”变声陶淮南还是知道的,班里有些男生已经变过了。只是一换到迟苦身上陶淮南就觉得有点别扭,听着不习惯。
“以后都是这声音吗?”陶淮南坐了起来,“这样哑哑的。”
“不会。”迟苦不管他了,转身自己先去收拾。陶淮南在后面跟着出来,他哥正好从厨房出来,陶淮南小声跟他哥说,“太难听啦。”
陶晓东噗嗤一声乐了,弹他脑袋一下:“你也有这时候。”
正常人判断美丑靠眼睛,陶淮南靠耳朵。声音好听的对他来说就是漂亮的,难听的就是丑的。
迟苦现在的声音在他这儿简直丑到极致了。
迟苦给他补课讲题的时候陶淮南听着听着突然笑了起来,迟苦被他打断,问他:“傻笑什么?”
“实在太难听啦。”陶淮南一只手捂上耳朵,“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完声?”
迟苦放下笔:“你还听不听了?”
“我要是能选择的话肯定不听了,”陶淮南伸手去摸他脖子,“要不然你小点声说话。”
迟苦开始压着声音给他讲题。声音一压下去就不受控制,偶尔会有破音。陶淮南忍耐着听了会儿,直到迟苦又发出一个夸张的破音才终于受不了了,笑着摆手:“不学了不学了,睡觉吧,困困困。”
事儿精病又犯了。
迟苦烦得慌,可也不生气,不再管他了。陶淮南自己摸索着上了床,等迟苦收拾完回来,陶淮南又忘了刚才笑话人的劲儿了,一翻身胳膊腿都往人身上搭。
迟苦把他推下去,嫌他烦人。
陶淮南又去搂,笑呵呵地问:“你看这怎么还记仇了呢?”
迟苦被他笑了半天声音,这会儿说什么也不出声了。陶淮南怎么跟他说话他也不吭声,就没打算理他。
处在这个年龄段就免不了这些,学校给这些开始迈进青春期的孩子们上了卫生健康课。男生女生分开上,一半上课一半出去做活动。
课讲得还挺细致,班上男生都一边笑着一边好奇又不好意思地瞄着书上的图。
陶淮南看不见图,可也不妨碍他不好意思。
小孩子初次接触这些,难免有些难为情。前面年纪颇大的女老师看着一群半大的小萝卜头,让他们仔细听。
陶淮南想不仔细都不行,他耳朵太好使了,避不开。
于是情愿不情愿地吸收了很多词,变声、梦遗、第二性征,甚至还有手yin……
老师严肃地告诉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弄多了会伤精神。
陶淮南其实根本还没开始发育,他都不明白这些。这些听着太不自在了,想捂上耳朵。他吭吭哧哧地想找迟苦说话,缓解一下现在的不自在。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张不开嘴……迟苦变声了呢。
第21章
声音变了总觉得跟变了个人似的,陶淮南对迟苦的声音别扭了好一阵儿,天天嫌弃来嫌弃去。有时候说着说着话就脖子一缩躲开了,迟苦问怎么了,他就细声细气地说嫌你声音难听。
把迟苦烦得简直都不想搭理他。
烦人精烦就烦在这儿。你搭理他吧,他嫌你难听,不搭理吧,又上赶着凑过来,小哥长小哥短地哄。
后来连陶晓东都看不过去了,让他别作。
陶晓东跟朋友们聚聚,也带上俩小的了,周末一块找了个地方热闹热闹。
陶淮南长大了,都初中了,不能再被哥哥们轮流抱着。田毅哥和夏远哥还是疼他,每次见他都搂在身边问长问短。
夏远哥是个老板,阔气着呢,总偷着往陶淮南兜里塞钱。
陶淮南捂着兜要躲,躲不开了喊他哥,陶晓东离挺远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喊了夏远一嗓子:“别欠,别霍霍我弟。”
“你这人,”夏远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我什么时候霍霍过小南。”
陶晓东走了过来:“干什么呢?”
“夏远哥非往我兜里塞钱。”陶淮南笑着说。
“我当什么事儿,”陶晓东都没当回事,“塞钱还不好么,让他塞。”
陶淮南于是笑着敞开兜,让夏远哥塞给他。
这边收了钱,转头陶淮南就掏出来给迟苦了,迟苦接过来很自然地揣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