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2)

迟骋被陶淮南磕了脸,鼻子疼得直发酸,陶淮南抱着他,忽然开始放声大哭。

不是低声啜泣无声流泪,而是喊着哭,整个人都打着颤地用力吼着哭。

陶淮南从小听话,也胆小,从来不闹人。他唯一一次尖锐的哭喊就是小时候十爷爷离开的那天,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过失态的大哭。

现在他抱着迟骋,哭得浑身都在抖。

迟骋紧锁着眉,手一下下拍着他,陶淮南抱他抱得太紧了,迟骋脸都抬不起来。

陶淮南哭得咳嗽干呕,他用力到嗓音都劈了。

迟骋在他耳边一声声叫着“南南”,拍他的后背。

陶淮南抱着他,把迟骋的头按在自己身上不让他动,哭着喊“小哥我害怕”。

“你怎么了?”迟骋手伸进他衣服里,不再隔着衣服拍他,而是直接贴着他的皮肤一下下轻抚。陶淮南很喜欢迟骋这么摸他,小瞎子特别喜欢来自触觉上的亲密。

陶淮南只哭,除了那一声害怕,却什么都不说。

他哭了很长时间,哭到后来彻底没了力气,只剩下激动过后的抖。

迟骋掀开他衣服,在他肚子上亲了亲,手还继续揉着他后背。

“不哭了。”迟骋抬起头看他,抬起手给陶淮南擦脸,狼狈的小脸上鼻子眼睛都通红,眼皮已经肿了。

陶淮南还时不时抽两下,迟骋抱着他,给他擦干净脸,轻声问:“到底怎么了?怕什么?不哭不闹,你好好跟我说。”

陶淮南却只是把头低了下去,将脸贴在了迟骋肩膀上,眼睛的方向呆滞地落在一处,久久都不动。

迟骋侧过头吻吻他额角,叫了声“宝宝”。

陶淮南一串眼泪又无声地落了下去,全贴在迟骋皮肤上。

短短的时间,迟骋的肩膀和陶淮南的脸之间就变成了湿滑黏腻,贴着难受。

“小哥……”陶淮南终于还是开了口,他喃喃地又叫了声“小哥”。

“嗯。”迟骋回应他,同时依然轻抚他后背。

“你走吧。”陶淮南睁着眼睛,视线还是定在刚才的位置,反正他一个瞎子,定在哪儿对他来说都没区别。

迟骋动作顿了一下。手定在陶淮南后背上的一个位置,问:“我往哪儿走?”

“出去上学,”陶淮南不再哭了,他用着喑哑的声音平静地说着,“去你该去的地方啊。”

“哪儿是我该去的地方?”迟骋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

陶淮南没什么靠的了,自己也没力气再站直,于是又跪坐了下去。

“我很害怕,我怕了三年了。”陶淮南耷着肩膀坐在那儿,软塌塌的,他慢慢地说话,每一句都那么吃力,“我太害怕长大了,怕你走,怕拖着你。”

迟骋跟他隔着一步的距离,冷眼看着他。

“我早就过够这种生活了……好累。”陶淮南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继续说着,“跟你一块生活的每一天……我都想着你在为了我生活,我永远都在坠着你们,我很讨厌这样的生活……和我自己。”

“我现在自己可以生活了,我长大了。”

“我不……”陶淮南声音停顿了几秒,他在嘴里用力咬着舌尖,咬到流血,疼得他需要不停吸气,吸得连后背都要微微弓起来,才接着刚才的话——

“我不需要你照顾了。”

空间再次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已经凝滞了。

陶淮南手表的整点报时轻弱地响了两声,厨房开着的窗户让装水果的塑料袋哗哗作响。

迟骋始终不置一词,陶淮南看不见他的脸,也想不到他的表情。

他当然也看不见迟骋现在已经瞪红了的充满戾气的眼睛。

“陶淮南,”迟骋咬着牙,声音沉得吓人,“别跟我这儿抽疯。”

迟骋是真让陶淮南气疯了,他真的生起气来的愤怒是陶淮南招架不住的。

迟骋摔了门出去了,卧室门砸出来的重重声响让陶淮南哆嗦了一下,之后依然呆呆地像原来那样坐着,没换过姿势。

拥抱时的体温早就散了个干净,这会儿被眼泪沾湿的衣服和侧脸,都只觉得凉。

陶晓东白天给迟骋打了个电话,问陶淮南怎么样了。

迟骋沉声说“疯了”。

“啊?”陶晓东在电话里意识到事情不妙,“怎么了你俩?”

“没事儿,”迟骋捏着电话,闭着眼说,“别担心,哥。”

晚上陶晓东和汤索言回来,迟骋在客厅沙发上仰着头闭眼靠着,房间里还有一个缩在床上的,屋子里的气氛僵得有些压人。

陶晓东坐在迟骋旁边,试探着问:“咋了苦哥?”

汤索言开了陶淮南的门,走过去看了看他。

孩子们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闹个小别扭大人只在旁边当个笑话看就行了。陶晓东还记得这俩小孩儿最初是谁也不和谁说话的,上学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家都不说话。

在学校里亲亲密密,回了家装不认识。

那会儿陶晓东才二十多,自己都是个半大小伙子,心也糙,看俩小孩儿闹别扭只觉得好玩。

当时家里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儿,一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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