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裳云摇摇头说,“我们只能暂时拘留他,因为尤李请了律师,而且经过检查,他身上有超过分量的兴奋剂,他并不承认自己有服用过这类药物,说是被人陷害的,律师出具了足够的证据,证实了此事,因而现在他正在办理取保候审的手续。”
商郅郁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身边明明有足足两个受害者,竟然还能让尤李以“兴奋剂”为由脱罪,而当年他的父亲锒铛入狱,却连翻身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总在经历这一切?为什么恶人永远都有空子可以钻?为什么正义反被压制得毫无伸张的余地,只能沉默逃避?
当然这时的商郅郁完全不会想到这只是陵裳云故意抛下的诱饵,也好在商郅郁对如此的细节完全是外行,因而陵裳云才能得逞,一直到三天后周言谕的电话追到,当时商郅郁已在着手处理搬家的事宜,却被告知需要他去见一见尤李的时候,一切真相才算是水落石出。
事实上在接到周言谕的电话之前,商郅郁还接到了另外一个电话,不过那个电话响了一声就挂了,商郅郁也没有多加理会,随后顾筠兰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那时她刚起床正在梳洗,商郅郁将手机递过去的时候瞄了一眼,觉得号码有些熟悉,但也没多想,哪知顾筠兰才拿到手机,就把刷牙用的杯子碰掉在地上,她忙去捡杯子,商郅郁见她神色不对,就问她出了什么事,顾筠兰摇摇头,说没事,这才再要接电话,铃声却已经不再响了。
可没过两分钟,铃声却再度响了起来,仍然是同样的号码,商郅郁立刻警觉到这个号码有问题,事实上三天前他见过陵裳云之后并没有将尤李的情况告诉顾筠兰,只对顾筠兰说他决定换工作并且要尽快搬家,虽然当时顾筠兰没有多问,但商郅郁觉得她一定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搬家,双方都没有说穿,是谁都不希望再提起那件事,顾筠兰绝不会主动提起,商郅郁就更不愿再刺激到她,此时铃声再度响起,商郅郁顿时抢过顾筠兰的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按掉并关机,对顾筠兰道,“不等搬家了,我们现在就去把号码换了吧。”
顾筠兰一愣,抬头看着商郅郁,勉强笑了笑说,“郅郁,我没事,你紧张过度了,也许只是打错了,不理它就好。”
这显然不是打错,因为商郅郁也同样接到了这个号码所拨出的电话,不过自那日之后顾筠兰对电话铃声总是很敏感,因此商郅郁曾经提过一次换号码的事,但不知为了什么,顾筠兰一面害怕着,一面却仍然保留着这个号码,商郅郁毕竟不想逼迫她,若不是今天这个电话如此怪异,商郅郁也不会这么快再提起这件事来。
但顾筠兰的反应在商郅郁看来仍然太过轻描淡写了,这就使得这件事看起来显得非常矛盾,令商郅郁相当不解,随后商郅郁就接到了周言谕的电话,说需要见面谈一下庄栖风的事,一开始商郅郁不放心留顾筠兰一个人在家里,有所犹豫,不料反而是一旁的顾筠兰催促着他,说道,“栖梧的事你应该多去关心,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放心吧。”
商郅郁仍有几分犹豫,只因方才那几次铃声响的莫名,他总觉得心有不安,但转念一想,他就做下了决定,因为他可以趁机去找陵裳云查一下那个号码,也免得自己疑神疑鬼,这么想着,加上顾筠兰不停催促,商郅郁也就出了门,但他并不知道他前脚才离开家门,不到十分钟顾筠兰也背着包匆忙离开小区,而当商郅郁在医院门口见到周言谕之后,周言谕却并没有进入医院的打算,而是站在门口,对商郅郁说,“很抱歉,原谅我用这样的方法把你叫出来。”
商郅郁听周言谕这样说,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微微皱起眉来问道,“怎么回事?庄栖风出了什么事吗?”
周言谕回答道,“也算是跟他有关,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如实告诉你,是关于尤李的。”他不等商郅郁开口,就说,“陵裳云之前告诉你关于尤李的事,其实是我授意的,目的是让你以为尤李没死,但事实上尤李已经死了。”
他的话让商郅郁狠狠一惊,盯着周言谕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一个理由。”
“为了栖风。”周言谕简单地道。
听到“栖风”的名字,脑海中瞬间出现了那人浑身苍白的模样,商郅郁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便听周言谕又道,“有一些细节小优没有说,陵裳云也没有说,因为在真凶没有捉到之前,我们不便透露任何细节,但你知道尤李是怎么死的吗?”
之前那次去到医院的时候,林优说的都是庄栖风受伤之前的前因后果,而对于庄栖风受伤的事却并未说得很详细,商郅郁只知道是尤李将庄栖风囚禁起来,足足有五天之久,这五天里庄栖风遭遇了什么已不用一一细说,只要从林优提到的沉重伤势之中就能够想象的出来,但当时他并不知道尤李已经死了,即便是现在,商郅郁也不清楚尤李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因而对于周言谕这个问题,商郅郁可以说是毫不知情,于是,他便等着周言谕告诉他答案。
周言谕将尤李的死因跟商郅郁细细讲明,说到若不是庄栖风咬破尤李的颈动脉,其实死的人百分之百会是庄栖风的时候,商郅郁的心又因此被狠狠地揪痛了,后怕的情绪翻天覆地席卷上来,一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