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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头娘子斟酌一下拓词,说道:“这苏家条件还是不错的,虽比不上周家的家财万贯,但是在农户人家,也算是富户。”
“他家哥儿其实也什么大毛病,反而人长的高高大大的俊美非常。”
“只是苏家哥儿小时候身子骨弱,自小汤药不断,看过的大夫都扬言他活不过十五。”
“这苏秀才老来得子,自然是疼爱异常,一听这话,病急乱投医,将好好的一个哥儿送去了寺庙,做那戴发修行的俗家弟子。”
“说是让他在寺庙中跟着武僧练些本事强身健体,等哥儿十八岁的就叫他还俗,家来娶媳妇。”
听到这里君兰的心脏一阵狂跳,对方居然是和尚,就是不知是不是那天傍晚帮助她的那个,她眼中闪烁着光,面上强装镇定的问:“既是如此,苏家哥儿还俗后满可以做一门好亲的。”
庄头娘子似是遗憾的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但这坏事都坏在这苏家哥儿自己身上了。前不久他回来探亲,家里人这才知道,这哥儿已经落了发,就连戒疤都烫了,全准备一心侍奉佛祖呢。”
“苏秀才当时就气病了,叫人把哥儿拒在家里不肯放他回寺庙,还紧锣密鼓的帮他张罗媳妇,想帮哥儿收收心。”
“这好人家的姑娘一听这情况自然是不肯嫁去守活寡的。差一点的人家吧,苏家又看不上,这不就求到咱们这来了。”
君兰强压下狂喜的情绪,忧心的说:“我的卖身契还在周家手里,这苏家肯娶一个别人家的婢女吗?”
庄头娘子一拍大腿,豪爽的说,“哎呀,这有何难,只要姑娘你点头同意这桩婚事,我立马叫我当家的去周家替姑娘求恩典,帮姑娘要回身契。”
君兰暗自冷笑,也不知道这苏家许了多少银钱给李大娘,连带的庄头娘子都这般卖力。
真以为卖身契那么好要出来啊,这周大少爷全指望拿卖身契来要挟她呢。
不过这事如果细心谋算一番也不是没希望。
想着,君兰起身对着炕上的庄头娘子一福身,感激的说道:“大娘一家的恩德,君兰永生难忘。”
庄头娘子呲溜一下从炕沿上滑下来,用手扶住君兰的胳膊,将她拉起来,笑道:“哎呦,姑娘言重了,只要姑娘今后记得我们家的好就成。”
晚间吃过晚饭后,庄头娘子就拉着老赵头将白天的事讲给他听,还磨着他明天一早就赶快进城去跟主家求君兰的卖身契。
老赵头一听这事,就气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怒瞪着盘腿坐在炕上的婆娘,低吼道:“你个婆娘!怎的就这般眼皮子浅,那卖身契没有赎身的银子就去白要,你真以为我在主家面前有那么大脸面吗!”
他可不似他家婆娘这般肤浅,他懂得君兰的身契不是那么好要出来的,这事他说什么都不肯应的。
庄头娘子可是一点也不怕他,眼睛瞪得比他还大,半直起身子回骂道:“你吼什么!我不过是让你去试试,你怎的就知道要不出来!你不过是怕要不出来丢人现眼罢了。”
一边骂着,她一边双手用力拍着炕沿撒泼,“哎呦,我这命苦的,怎的就嫁给你这么个不顶事的。”
“那可是一两银子呢,顶一头肥猪了,我这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媳妇都没说成,还不是因为家里穷啊。”
庄头娘子坐在炕头上又哭又闹的,老赵头一句话也插不上去,气的蹲在地上默默的吧唧吧唧抽旱烟,就是不肯点头应下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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