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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君兰的目光太过炙热,小和尚如蝶翼般的眼睫颤了颤,他开口说道:“女施主别来无恙。”
一声女施主将君兰的神智唤醒,她僵硬的将嘴角扯出丝弧度,不甚自在的道:“夫君以后唤我君兰就是了。”
小和尚目视前方,脸上的神情不变,连一丝表情都吝啬的不肯露出,他清冷的说:“能与女施主再见即是缘份,小僧法号檀智,女施主切莫忘了。”
君兰脸色一白,她心心念念好不容易求来的人儿,此时却想远远推开她……
饶是她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此时还是满心的酸涩。
屋内一时间静了下来,两人相顾无言,望着对面已经闭目合手念经的檀智,君兰心中一阵气苦,谁家的洞房花烛夜是这样过的?
她的目光触及到墙角放置的木桶,此时的木桶里已经装满了热水,正冒着白色的雾气。
君兰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用来给新婚夫妻行周公之礼后用来净身的。
她双目含情望着面前一脸平静的檀智,玉手轻解罗衫,赤裸着诱人的身躯目光灼灼的盯着檀智俊逸的容颜,缓步倒退到木桶边。
檀智背立在菱窗前,闭目合手,薄唇轻启间流泄出一串晦涩的经文,他整个人沐浴在晚霞的红光下,犹如佛祖诋世,于屋内的一切都仿若未闻。
君兰将整个人都沉入水中,温热的水温贴在肌肤上带来一阵舒爽,稍微驱散了她心底的酸涩,让她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
她伸长胳膊,水珠从雪白的肌肤上滑落,折射出光亮,她狡黠的一笑,调皮的撩起水花向窗边的檀智泼去。
水珠划过一道美丽的射线,落在檀智的身上脸上,慢慢渗入大红的喜服里,形成暗红色圆点,也有一些顺着他圆润的光头滑落至下颚,最后滴落在地。
檀智的面容依旧清冷无甚表情,只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愉,“女施主不要在屋内玩水,须知屋子太过潮湿,对居住之人身体不好。”
君兰跪坐着趴在木桶边缘,好笑道:“小和尚,原来你也知道我将是要在这屋久居的。”
檀智不可置否。
君兰的口气渐渐软了下来,“夫君,你既然娶了我,却口口声声称我为女施主,当置我于何地?”
花似玉的美人儿娇媚温雅,说话柔软甜糯,配上泫然欲泣的表情,直叫人看的心肝都疼了,只想全部依从她的意思。
但是檀智却对这一切都不为所动,“阿弥陀佛,娶女施主是苏老施主的意思,和女施主拜堂的是苏怀赋,一切都和小僧无关,女施主切莫混为一谈。”
君兰这才恍然,难怪之前拜堂出奇的顺利,原来和自己拜堂的人根本不是他,是别人替代的。
一股酸涩涌上君兰的心头,她低声问:“檀智师傅,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家人是不可以轻易杀生,罔顾人命的,可对否?”
“阿弥陀佛。”檀智宣一声佛号,说:“杀戒是五戒之首,女施主言下何意?”
“我是你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新婚之夜你却将我放置一边,岂不是要逼我去死?”君兰心伤的伏在木桶边缘轻泣。
檀智眼皮都不抬的说:“待明日房门打开后,我自去找苏老施主,让他成全你和苏怀赋,本来拜堂的就是他,如此皆大欢喜。”
他只几句话就决定了君兰的后半生,清冷的口气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平淡。
“好女不嫁二夫!你!!!”君兰一阵气急,胸口的两只白兔随着她的呼吸一跳一跳的,然如此美景,却根本不能让清修的檀智心中起一丝波澜。
她缓口气后,决定换种说法,“檀智师傅,你如此这般置苏家人于何地?公爹就你一个儿子,从小对你疼之爱之,你却让他老无所依,将来百年之后,连个收身之人都无,你于心何忍?!”
果不其然,檀智听后眉头微皱一瞬,宣一声佛号,干脆背对君兰而立,来了个眼不见为净,省的她扰乱自己的佛心。
在檀智背过身后,君兰的嘴角弯起大大的弧度,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对方向了,看来他还是在意苏家两老的,不怕他有弱点,就怕他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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