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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棠张开手臂,苏臻精准无误地扑到他怀里。
苏臻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衣服上,猛嗅,牢牢地环抱着他,蹭来蹭去,也不管周围其他同学出来看见,会是什么反应。
他哀怨地告诉苏砚棠:“高三元旦只放一天,明天晚上就得回来。”
苏砚棠就用下巴蹭蹭他的脑袋:“那就跟我待一天?”
苏臻用力地点点头。
因为年末的关系,各大商场,餐厅到处人满为患。准备彻夜狂欢的人也已经出来炸街了,街头的人比平时多很多,四周都非常热闹。
苏臻不容他反对,一上车先说:“今天我请你吃饭。”
“这么好?”苏砚棠很惊讶。
“你喜欢吃什么?”
苏砚棠的耳朵狡猾地动了一下:“这个问题问得好!”
“你最好认真回答!”苏臻抱着安全带往外躲。
“我是杂食动物。”苏砚棠笑了起来,“一般在家里,夙鸣做什么我吃什么。”
只要有人给他做饭,苏砚棠吃什么都行。
一般的餐馆里人太吵,于是苏臻找了一家特色云南菜。虽然这家店也称不上清净,人也很多,并且从他们进门开始,就放着不要乱吃野山菌,避免中毒埋进山里的魔性山歌。
苏臻说好了要请苏砚棠吃饭,所以今天他点菜。但是他从来没吃过云南菜,只好拿着菜单一通乱点,苏砚棠也不介意,就在边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点完菜,服务员给他们上了酸梅汁,酸梅汁兑了水,呈现出一种色素过多的淡粉色,味道又酸又淡。苏臻感觉不妙,紧张地看着苏砚棠,苏砚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表情一滞,他盯着杯子调侃了一句:“下次让周琰来这家店。”
“他喜欢这种味道吗?”
“他比较喜欢又酸又甜的水果。”
“那另一位呢?”
苏砚棠想了想,眯了一下眼睛:“夙鸣跟我差不多,大致按南北分,就是标准的南方人口味。我很习惯吃他做的饭,但是他平时做饭应该也迁就了我们俩,他本人可能会更喜欢清淡一点的口味。”
“但是……”苏砚棠突然笑了一下,“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喝奶茶,全糖加海盐奶盖的那种,每个月一次,非常固定。”
苏臻默默在心里记着,准备到时候跟大家搞好关系。
然后他终于问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
苏砚棠回答地很快:“我吃什么都行。”
苏臻发现了,苏砚棠在故意逃避回答,他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告诉我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苏砚棠看起来不太好意思,苏臻就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干嘛这么心虚,转过来看着我。”
苏砚棠被他一通乱晃,无奈地转过来。
苏臻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苏砚棠想了一下,回答:“我吃什么都行,但是非要说的话,我喜欢喝酒。”
苏臻有点意外,但又觉得意料之中。
“也不是非要喝才行,不过,如果你让我喝我肯定不会拒绝。”苏砚棠幽幽地说了句,“无酒则已,有则必当饮。”
这是文人的风雅意趣。
若无花月美人,不愿生此世界。
若无翰墨棋酒,不必定作人身。
苏臻觉得莫名可爱:“今天想喝吗?”
“我还要开车。”
“像上次那样找代驾不就行了。”
“那我就点一小杯?”
苏臻叫住一个服务员,于是苏砚棠点了一小杯桃花酿。
酒水是先上的,苏砚棠于是就在那里慢慢地喝酒。桃花酿是桃粉色的,跟兑了水的酸梅汁不同,那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粉,在玻璃杯中轻轻摇晃,没被他喝掉又没逃回杯中的,就沾在他嘴唇上,把他的嘴唇浸润得饱满又莹亮,苏臻忍不住盯着他一直看。
他看伊万喝酒只觉得恶心,但看着苏砚棠喝酒,他就忍不住也想尝一尝味道。
“我也想喝。”苏臻眼巴巴看着苏砚棠。
“不行!”苏砚棠瞪着他,果断地拒绝,“毕业之前不行!”
“为什么?”
“你没喝过,而且你明天晚上就要回学校。”苏砚棠义正言辞地说,“你这半年很重要,我得照顾好你。”
“你让我尝一下味道。”
“酒有什么好喝的?”苏砚棠的双标来得飞快,他把杯子捂得严严实实,自己不肯放下,但就是不让苏臻喝。
“我就抿一小口。”苏臻这下来劲了,不喝到不罢休。
苏砚棠拿起了筷子,蘸了一点,递到他嘴边,苏臻于是舔了一下。
很清淡的桃花香,酒是甜的,混杂着一点点辛辣的酒味,不难喝也不好喝,奇奇怪怪的味道。
“看吧,不好喝吧。”苏砚棠说着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可是你喜欢。”
“不是喜欢味道,是比较喜
', ' ')('欢喝酒之后的状态。”苏砚棠自嘲,“因为我无聊,这么大的涂山都没人陪我,以前闲得发慌,我就会喝酒。”
“你在外面不能这么喝。”苏臻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反正我不允许你在外面喝……太多。”
本来苏臻想说,不想让苏砚棠在外面喝酒的,但他觉得有点勉为其难,苏砚棠有很多推不掉的应酬,很多必须要喝酒的场合。
但是他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苏砚棠喜欢喝酒,他喝多了就会变得话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可可爱爱,一句话说十几遍,如果不听他说完还要生气。
公开场合,苏臻不太好意思跟苏砚棠太过于亲热,因为店里开着暖气,于是他就把外套脱下来放在膝盖上遮着,然后像以前那样,在桌子地下拉苏砚棠的手。
先勾着他的手指,然后捏着他的掌心蹭来蹭去,然后手指撬开他的指缝穿过去,跟他十指紧扣,掌心贴在一起,一点缝隙都不留。
他们就这样并排坐着,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在热闹的人群之中,他们因为遮盖起来的这件衣服,有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世界。
苏砚棠一本正经地问他:“回学校还适应吗?”
“不适应。”苏臻叹气,“都不能跟你一起睡。”
“我在问你上课的事……”
“上课当然能适应了,我可是好学生。”苏臻很自信地回答,“我有认真听课,跟同学们的关系也很好,你不需要担心。”
“我当然知道你都能处理好,但是我还是总会担心你。”
苏臻认真地盯着他看:“你上课的时候会想我吗?”
“我每时每刻都想你。”苏砚棠凑近了,眼里都是笑意,还没等苏臻凑过来他就又转过头抱怨,“但是这半年你应该没什么时间陪我了。”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苏臻立即说,但他转念一想,也觉得很沮丧,“不过好像只放一个多礼拜。”
“而且你也不能休息,你得在家里复习。”苏砚棠补了一刀。
学习好累啊,苏臻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努力了。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学历,一激灵,觉得还能再忍半年。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跟苏砚棠一起过年,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两天,他也觉得开心。夹缝里挤出来的时间,总比有大把时光可供挥霍的时候,更让人记忆深刻,苏臻一想到马上要过年,还是充满了期待和喜悦。
“你要等等我,等我长大。”苏臻看着苏砚棠的眼睛,“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你,我保证,不会很久。”
苏砚棠愣了一下,然后他十分温柔地笑了起来。
“反正也不耽搁我们先在一起。”苏臻抓着他的手不老实地往苏砚棠衣服里面钻。
因为苏砚棠不太怕冷,他大冬天穿一个薄绒的夹克就够了,于是苏臻的手就从他的外套下面钻进去,撩开他里面毛衣,钻到他小腹的位置。
苏砚棠幽幽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我有点冷。”
“冷你把外套穿上!”
“我不要,这样比较暖和。”
苏砚棠突然一个激灵,差点把酒杯甩出去,他瑟缩了一下,低声警告:“我怕痒!”
“怕痒你贴身穿毛衣?你不扎得慌?”苏臻就是不肯把手伸出来。
服务员把饭菜端上来了,救了正在挣扎的苏砚棠。
糯而不腻的炒饵丝,又香又松软的荞麦饼,煮得浓浓的松茸汤,再配上云腿和玉米粒煮的亮晶晶的米饭,杂食动物大狐狸吃得很开心。
苏臻拿着菜单一通乱点,没踩什么雷,也很满意。他一边吃饭,一边默默在自己的毕业规划中加上一条:学做饭。
吃完饭,他们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年底商场很多店家都在搞促销,门店的音乐响得震耳欲聋,商场里的人也多得惊人。苏砚棠虽然平时不喜欢太热闹,但是逢年过节,看到周围热热闹闹的,他还是由衷地会感到一种蓬勃的生机。
苏砚棠不确定苏臻会不会喜欢大家一起跨年,虽然他不希望,但还是十分绅士地问了一句:“你想在外面跨年吗?”
苏臻直勾勾盯着苏砚棠的脸:“不要,我不要跟别人一起过。我想回家,我明天一天都要和你待在一起。”
他们目标一致,于是苏砚棠马上掉头回去,他几乎是拉着苏臻跑下楼,急匆匆在路上叫了代驾。
代驾师傅来了,天底下所有的代驾师傅好像都差不多,除了高矮胖瘦有所区别,都是无论乘客在干什么,都可以视若无睹安心开车的神奇存在。
苏砚棠只喝了一小杯桃花酿,根本就没喝醉。但他照样在车上对苏臻动手动脚,苏臻一个劲地推他,希望他稍微给代驾师傅一个面子,很不幸,失败了,于是他只好去堵苏砚棠的嘴。
“你能不能说点正事?”苏臻瞪着他。
苏砚棠还真想起来一个正儿八经的事:“对了,我问过顾老师了,她说你们过年前三天放假,初六回学校。”
苏臻虽然预料到今年没
', ' ')('有寒假,但听到这个放假时间还是眼前一黑。
“我姑妈想让你帮个忙。“苏砚棠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过来鬼鬼祟祟地说,“她想让你去她的年会上表演个节目。”
“啊?”苏臻很震惊。
“她希望你去,我问过时间了,小年夜那天,你随便上去表演个节目就行。”
苏臻非常严肃地问他:“你看我这样的,像是从小到大参加过文艺演出的人吗?”
苏砚棠也非常严肃地回答他:“如果你不去,我就得去了,你觉得这合适吗?”
“我五音不全。”苏臻坦诚相告。
“巧了我也是。”苏砚棠也很直白。
苏臻友善地提醒:“你们家好像还有两个人。”
“他俩靠不住啊!一个跳楼一个割腕,他俩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就靠你的了。”
这么严重?苏臻被吓了一跳。
都怪沈新,跟苏芟女士汇报情况的时候,说夙鸣在西伯利亚吹唢呐,苏芟女士默默记在了心里。苏芟女士知道夙鸣会弹古琴,但不知道他居然还会吹唢呐,等夙鸣陪着周琰好不容易忙完,他们刚从西伯利亚回来,苏芟女士提前在家里逮人,要他今年年会上台表演节目。
夙鸣表示士可杀不可辱,他绝对不去表演吹唢呐!
“自家人和外边请的当然不一样。”苏芟女士笑得面若桃花,她热情地发出邀请,“你表演得好,姨娘才好出去吹。”
夙鸣站起来挪到窗边,决定以死明志:“我今天就算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不去表演吹唢呐!顺便,我要让周琰跟我一起死!”
周琰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
“你看我干嘛?”夙鸣怒气冲冲地瞪着周琰,“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走向深渊吗?不指望你替挺身而出,起码你得跟我同归于尽吧?你个死鬼,赶紧给我过来!”
“姨娘,你放过他吧,你折磨他他折磨我。”周琰对自己的前途表达了担忧,“我死定了。”
“你怎么脸皮这么薄呢?”姨娘叉着腰叹气,“要不你拉二胡也行,你挑个你擅长的。”
夙鸣表情十分揶揄:“行啊,我去拉一曲二泉映月,在座的无不泪如雨下,痛哭流涕,这顿饭吃完咱们就该散伙了。”
苏芟女士陷入了沉思:“你说得也有道理。”
接着苏芟女士又开始了她的表演,她在家里哀伤地叹气,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好像夙鸣不愿意去表演节目,她的事业就要遭受巨大的伤害似的。
夙鸣很无奈,第二天夙鸣妥协了:“行吧,反正我面子也不要了。只要您自己不嫌丢人,我就去。但我还是那句话,我要拉着周琰跟我一起。”
没想到苏芟女士居然拒绝了:“没事,你不去就不去,姨娘已经想到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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