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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无妨。”一边继续叹着,一边又大气地摇摇头,“就是觉得我这罪受得不明不白的,亏。”

之前她在山庄受伤的时候,据说就是行迟照顾的她,只是那时候太难受了,不晓得享受,这会儿没那么痛苦,总是要好生支配一下才行。

“你可有什么想吃的?”行迟总觉得该要满足她一些愿望,没有理由,完全是下意识。

不想怀中人哼了一声,本就不大通畅的鼻音越加瓮声瓮气:“都说了,我不是个好吃的,不馋。再者说,我现在哪里吃得下,口中寡淡哪。”

不知是不是错觉,行迟总觉得,这人似乎病得不很严重,否则,怎么会带了些狐狸腔调。

苏林晚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道:“这样,我看你也内疚,不如你哄我睡吧!”

哄?

行迟对这个字的含义不是很清楚,更是没有哄过人,记忆里也从来没有谁,好生哄过自己。

“你可是想听什么故事?”这是他对她有限的了解里唯一提炼出来的比较符合此情此景的存在了,“俏……俏公子抢亲?”

“……”

“或者,”行迟复又想了想那日她马车中让自己抽奖的书册,“替嫁从夫?枯木迎霖又一春?”

苏林晚唇角抿了抿,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些耳熟能详的话本子从行迟口中念出来的感觉。

逼良为娼四个字油然而生。

他念一个,她就紧张一分。

“不不不!”苏林晚将被子重新拉高了些,“你别回忆了,伤脑子。你还是扶我躺着吧!”

“嗯。”男人很听话地闭了嘴,眼见着她侧卧.躺好,这才替她掖了被角,人却也没有离开。

苏林晚哼哧哈呲的,不多时鼻尖便就贴上一片轻绸,行迟:“睡不着吗?”

“嗯。”接过那绢帕,苏林晚有些丧气,“不骗你,这一躺下,还当真有点不舒服了。”

“我……”

“你是不是也觉得对不起我?”

“嗯。”

“这样,你告诉我,昨晚你究竟梦见了什么?”

行迟坐在床沿,瞧见她因为起热晕红的脸:“噩梦罢了,多说无益。”

“是有人喂你喝毒,药吗?”苏林晚没允许他揭过,“我听见你一直在说,我不喝。”

“……不是。”

“不是毒?那是什么?”

她问得太过无邪,半张脸都所在被中,只余下一双眼,分明应是瞧不见,可行迟总觉那眼明亮得很。

“是酒。”

“酒?!”苏林晚笑出声来,“曾大人究竟酒量多可怕啊!你都害怕到做噩梦也是有人逼你喝酒?!哈哈哈哈哈哈!”

“见笑了。”

“这是我听过的,最清新脱俗的噩梦了!”苏林晚想了想,“那人是谁?怎么逼你的?”

“捏着下巴往里头灌,没有止境。鼻腔,喉中,五脏六腑,都是酒,梦中的我太小,所以挣扎不出,逃不掉。”

“啊?给小时候的你灌酒啊?梦里你几岁了?”

“大概六七岁吧,记不清了。”

“啧……可真是个狠人。”苏林晚不笑了,“六七岁的孩子喝那么多的酒,能受得了吗?”

“大概不能吧,嗓子都哑了,脑子也混沌,根本没有清醒的时候。”

“这个人想干嘛啊?跟你有仇吗?他怎么不干脆杀了你?”

“大概因为——还有用吧。”

苏林晚没声音了,行迟回神看她,笑了笑:“不过,梦是没有逻辑的,谁能说得清?”

“嗯,也是。”方才被他那个奇怪的噩梦唬住,苏林晚连鼻子都忘记吸溜了,这会儿又拿帕子拧了拧,虚弱道,“不过行迟……”

“嗯?”

“你还是给我读话本子吧,我觉得替嫁从夫应该不错,一听就蛮刺激的。”

“……”

第20章白粥行迟是个坏蛋

“你现在不适合听刺激的。”

某人这般拒绝了之后,甚至贴心替她换了帕子。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什么?”

“我觉得昨晚为了救你挤的眼睛水都白淌了。”那可是擦了姜熬出来的金豆子。

眼见着带着悔意终于睡去的人,行迟扶膝又坐了片刻。

“爷。”行风叩门,终于□□边人站起来。

苏林晚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她开始怀疑行迟端来的那碗药里是不是还下了药,如果不是醒来第一时间感受到鼻子的通畅,她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找那人理论理论。

不过现下就算是要去理论大概也是无法了,轻羽进门与她说姑爷带着行风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轻羽将床帐揭起,又伸手仔细探了探主子,“姑爷的药当真厉.害,小姐这闷头睡一觉,发了汗就见好了。”

嗯,是这么回事。

都说病去如抽丝,以往着了风寒可没这么快就能精神起来。

而且,苏林晚现在不仅睡饱了精神抖擞的,还挺有胃口的,丝毫不像是才发过烧的人。

轻羽这边替她梳洗好了,又将床褥从里到外换了一通,轻墨便就端了食盒回来了。

苏林晚搓着手等在桌边,然而轻墨每报一道菜名放下,她眉头便就紧了一道,等到最后一只盘子搁下的时候,她整张脸上已经全无半点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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