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礼物,为娘收了。”荣氏终于是笑了。
不想下一瞬苏林晚却是着急了:“啊?娘要收走啊?”
“怎么?不是送与我的?”
“这个……这个娘你读了我写的内容,那也不能是送娘亲的啊——”苏林晚支吾起来,“我就是……就是给你瞧瞧,高兴高兴的。”
“什么?!”荣氏瞪了眼,复又低了头去。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如三秋兮,如三岁兮。”
翻一页,“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又一页,“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终于,荣氏将册子搁下了。
苏林晚听着声跟着就直了直腰板,只听荣氏冷静问道:“所以,你这是特意把诗经里的情诗都摘出来抄了?”
“倒也不是。”
“哦?”
“还是有选择的,比如那种女子等着打仗的夫君回家好久都没个音讯的那种,我就没抄,太惨了。”苏林晚情真意切地感叹。
荣氏一拍桌子:“所以?”
“所以,其实……我听说,行迟的生辰快到了,所以这几本还是有其他用的。”
“苏林晚!”完了,连娘亲都开始直呼大名了。
苏林晚赶紧就捂了耳朵,还是被她娘抓住了:“好你个苏林晚!真是女儿大了不由娘!你这心里头,.怕是只有你家夫君了吧!啊?!这送礼还能一个东西送二回的?你倒是省事!”
“娘!”苏林晚耳朵都快炸了,却还是辩驳了一句,“不是,今天是来给你送高兴的,送高兴!千金难买娘开心啊!”
荣氏真是又气又恼又憋不住想笑,最后也只舍得在她脑袋瓜子上轻轻给了一巴掌。
“行了!这把我还真的不担心你俩会处不好了。”
“嘿嘿!”
“说吧,回来做什么?”荣氏看着她,觉得没眼见,“还千金难买娘开心,你不来气我就算好了!”
于是,苏林晚这回去的路上,二次利用的小包裹不仅原模原样地背了回来,还多加了一本小画册子。
苏林晚只庆幸还好自己眼睛没好彻底,不然怕是母亲的脸是真的无法面对。
她磕磕绊绊地说了半天,荣氏拿鼻子哼了一声。
吓得她索性赶紧把从嫁人到现在的事儿都给兜了底,还扒了肩膀给荣氏确定真的没有疤了,又特意强调了是因为喝药不能随便同房,荣氏才没再追究。
“好在你这眼睛大好了,不然,没完!”
“是是是!”苏林晚心有余悸,终于松了口气,又问了一句,“那你跟我爹,是大婚第一天就……”
“苏林晚你要不要脸了?!”
所以苏林晚不是自己要回来的,是被亲娘赶回来的。
这下好了,想要叫行迟多担心担心也不成了。
啧,大意了,肯定还是措辞不对,会不会再委婉些,母亲脾气会好一点?
罢了,母亲这个脾气怕是好不了了。
奇怪的是,她这厢才下的车,那边行迟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你回来报信了?”苏林晚偏头。
轻羽摇头:“没有啊。”
行迟却没有给主仆二人时间,已经上前一步:“夫人回来了。”
“咳!”苏林晚理了理裙摆,“嗯,母亲担心我认床,在家睡不惯,特意遣人送我回来了。”
轻羽听着实在想提醒一声,主子,你好歹在相府睡了十几年啊,怎么的还能认床,这个谎太假了主子。
“原来是这样,叫岳母担心了。”
罢了,主子就是说自己会流七彩的眼泪姑爷也是会信的。
“你等我……有事?”好歹是搁外边转悠了一圈,昨晚的心思淡了些,苏林晚逢着他终于能平常心待之了。
“想着给夫人些东西。”
“哦!”苏林晚抽手就将包裹塞给了轻羽,“行呀!在哪里?”
“去书房吧。”
“好。”苏林晚别过头,“轻羽,将母亲给的首饰拿回去摆好了,仔细别摔碎了。”
这不是书么——下一刻,轻羽赶紧点头:“是!”
待人都撤了,行迟才几步过来,仍是将自己的衣袖塞给她:“走吧。”
其实能瞧见些路了,而且她本来就记得路,宅子里又特意打理过,没得什么难行的地方,但是苏林晚还是接得顺遂。
装瞎子,没有人比她更厉害的了。
书房里照旧烘得暖暖的,行迟打开抽屉拿了一本.册子来。
“苏林晚,这几日我又细细读了几遍你送来的书,原本这手札,早便就要给你的,只是一直未曾完善好,今日你回去,我又琢磨了一下。”
读书笔记?
终于要来了?!
苏林晚亮了眼睛,又装作无所谓地撇开目光:“你写好了?”
“嗯。”
“那你……那你读一读。”苏林晚记得席辞说他偷偷瞧过,只偷看了一个名字,叫什么铁树开花之我见,她当时还怀疑呢,特意还反问过席辞,是不是铁树真的会开花,这行迟只是想研究一下,保不准后头想做卖花的生意。
席辞当时振振有词地打包票说是不可能,肯定是行迟看了脏东西了。
现下——
苏林晚尴尬地收了脚在椅子下边,坐得有点不安稳。
所以,真的是瞧了脏,不是,他行迟读完那么多精华的话本子,就得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