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冬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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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日,风言风语便传遍了整座汴京城。
那日晏迟那般无视公主,陛下知道了他的心意,便没有再将公主强行许配给他。
晏迟没有迎娶公主,而这其他的人,最合适的便是晏君怀。
因此,东宫里没两日,便来了旨意。
“玉丹公主性情率真,不失温婉,同太子堪成良配,不日入主东宫,钦此。”
圣旨的意思听了个明白,沈融冬看着晏君怀接完旨,淡淡立于一旁,比孟欢的神情要显得好看。
晏君怀再过几日便要将公主迎进东宫,沈融冬想着,是时候该将自身的抉择说出来给他听了。
沈融冬提前邀请晏君怀下朝来栖霜宫里小聚,命绿竹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自己也亲手做上了一道点心,是那日里,晏君怀未曾吃到的白糕。
待到他下朝归来,可能是人逢喜事的缘故,见着她时并未有先前醉酒时强迫她那晚一般阴鸷,而是放低了自身的身段,还命太监们抬着一个大箱子进了栖霜宫。
绿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崔进神秘兮兮:“不该你过问的事,就别过问了。”
沈融冬与晏君怀同坐一桌,他们在用膳时,晏君怀的筷子始终只动了那些小厨房做的菜色,她的那一道白糕被孤零零冷落在一旁,他一动都未曾动过。
沈融冬也不提点,而是看向晏君怀,出口道:“殿下,若是用完膳了,那么现下臣妾便有一些话要来同殿下说。”
晏君怀看向她,琢磨不透的神色过后,先笑着阻挠了她说话:“冬儿,先来看看孤给你带来的这些小玩意罢。”
沈融冬恍惚,看着他命人打开了那一个大箱子,在外殿里布好了场景,她这才发现,原来晏君怀命人抬过来的,是一箱皮影戏的物件。
其他人都撤下,整个栖霜宫的寝宫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沈融冬看着晏君怀,他看似有些熟练,其实也不熟练,拿起两个皮影戏的小纸人,坐到台后,给她舞起了那一对小人。
沈融冬听他唱起故事,她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皮影戏,也从没看见过。
由此想来,晏君怀给她演的这一双青梅竹马的故事,只有可能是他自己编造出来的,特意演给她一个人来看。
晏君怀身姿如玉,两手操持着控制皮影小人的木棍,坐在幕后,两个皮影小人正在碰头,他的腔调唱起戏来时极其诡异:“表哥,你从前可曾说过最爱我?为何现在,倒是看也不看我一眼。”
低沉下去的男声立刻哼着调儿接上:“表妹,你有所不知,表哥心里苦啊,表哥的心里不止有表妹,还有那村口半亩的田,还有那田里刚种下去的稻儿,若是一心围着表妹转,表妹又怎能吃上热饭?”
他手里的女皮影小人儿作势生气,背了个身:“不管,都是表哥不好!再也不要理表哥了。”
另一男皮影小人儿立马上前去哄着她:“表妹,莫气莫气,待到表哥种好了这片地,将这热饭,拱手送到表妹的面前来。”
“到时候夫妻比翼,双双把家还。”
沈融冬看着晏君怀演的皮影戏,想要笑,可是笑意到了自己的唇边,又发现一片苦涩,实在是笑不出来,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她终于是看明白了,戏中人的故事,只能是戏中人的,怎么样都到不了现实里。
晏君怀极力想要逗她开心,可是她开心不起来,只能看着,至多便是抿了一杯酒下去壮胆。
“表妹,你现下若是有什么心愿,表哥通通都会满足你,”晏君怀唱着戏道,“表妹,理一理表哥好不好?”
沈融冬笑了一声,直接戳破了道:“殿下,臣妾的确有一桩心愿。”
“什么?”闻言,晏君怀停下了手中的皮影。
他从幕后走出,解释道:“冬儿,那一日,的确是孤误会你与皇叔了,是孤粗鄙,对不住,冬儿,还有那晚,孤不该强迫你。”
她闭眼,颤着声问他:“那臣妾给殿下做的白糕,殿下为什么不吃?是不喜欢吗?”
晏君怀的眼中一度现出慌乱:“不是不吃,也不是没注意到,只是怕吃了,冬儿会忆起那些不好的事,孤才刻意忽略了,冬儿,若是你想要孤吃,原来是这般用意,孤现在就去吃。”
“不用。”
“那些白糕,那日里冬儿端给我的白糕,我都吃了,真的,看着冬儿走了之后,我都吃了。”
沈融冬闭了闭眼,笑着,眼泪流了下来:“那好,臣妾知道了这桩事,也算是无憾了。”
晏君怀抿唇,他在过后深思熟虑良久,那日在假山后看见沈融冬与晏迟,他可以不追究,只要冬儿和他的关系止于搂抱,他可以不去在乎,权当是冬儿对他的报复。
但是见着他在接旨时,冬儿依旧是那一份无动于衷的漠然,他开始慌张了。
现下,晏君怀还是这般慌张:“冬儿,若是你有什么心愿,只要不是…”
“晏君怀,”沈融冬打断了他,“眼下你将要娶到公主,盼儿和孟侧妃也都很好,但是我的病症还是这般,终究是做不了东宫的太子妃,因此……”
她轻轻地道:“我们该和离了。”
作者有话说:
太困了,救命!等我起来再看一眼,答应的双更,我先发出来,过后再查漏补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