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丁妈妈惊呼道:“祁大夫!没事吧。”
“两位现在可以冷静了吗?”祁冬青抬手制止了想赶人的保安,强忍着眼冒金星的眩晕感,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冷漠。
“这位先生,我们和春堂是有专业资质的正规医疗机构,您不放心可以去外面大厅看我们的执照。”
“这个阶段的孩子发烧是很正常的,春季又是流感高发期,不必过度紧张。况且小布丁这次并不严重,发烧也有一个自然病程,随便打针相当于打怪的时候乱放技能,对孩子不好。”
“孩子生病是很难受的,除了自身免疫系统,父母的支持也很重要,在这个阶段更应该保持心平气和,不要给孩子增添心理上的负担。”
“能做到吗?可以的话就跟我进来开药。”
祁冬青平日里看起来软乎乎的很好拿捏,实际上严肃起来也相当有压迫感。两位家长也意识到自己错误,为在公众场合情绪失控道了歉,极度谦虚地听完祁大夫的医嘱之后才抱着孩子走了。
刚刚到岗就目睹“医闹”的夏泽兰很不客气地冲着远去的背影送上了自己鄙夷的蔑视。
处理完插曲的祁冬青这才有空拿出镜子检查自己的伤势,只见额角一块大面积的青紫,甚至隐隐有向犄角发展的趋势。刚才还紧绷着扮凶相的脸一下子垮了,委屈了起来:“啊,它会不会肿出一个大包啊!”
夏泽兰逗他:“肿了也没事啦,可以去急诊找你的远哥嘤嘤嘤。”
祁冬青啪一下合上镜子,直呼达咩:“才不要,丑死了,好感值掉了怎么办……”
“跟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客气什么啊。”夏泽兰还是忍不住给好友抱不平,“你就应该给他把个脉,然后告诉他他的脉跳得不快乐,颇有大限将至的局促。”
“噗——”祁冬青忍不住笑出来,却牵动了额头的伤,重新戴上痛苦面具,“哎呀,我没事啦。小布丁才是最可怜的,爹地妈咪吵成那样,估计吓死了。”
“你还是先处理一下吧,等下回头撞见钟怀远都不知道怎么和他交代。”
“和我交代什么?”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在远香室里幽幽响起,祁冬青立马趴倒在桌面上,双手捂住了脑袋,甜蜜和慌张交织着涌了上来,他最终还是偷偷笑出声——
讨厌!怎么钟怀远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川芎:于活血行气,祛风止痛
冬青不痛,小远贴贴~
第23章 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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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怀远提着早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祁冬青双手抱头趴在桌上,一瞬间怀疑自己误入了扫黄打非现场。
他微微后仰身子,确认了外头的牌子上确实写着“远香室”三个字,心中疑惑更深。
钟怀远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可是夏泽兰在嗓门优越的同时还吐字清晰,他想听不到都难。
“发生什么事了?”
夏泽兰见到是他,抄着手就溜了,颇有些深藏功与名的自觉。
祁冬青眼见躲不掉了,扭捏着撑起身子,可顾及到自己的伤势,只能将没受伤那侧的脸拧到正面,试图蒙混过关。
本人想象中的矫揉造作落入对方眼中就变成了抓耳挠腮。在钟怀远看来,此刻的祁冬青仿佛奥古斯特·罗丹《思想者》的再创版,原本应该撑住下巴的手位移到了额角处,别扭怪异的同时还有几分不伦不类的搞笑。
遇到不会回答的问题,反客为主是上上策。祁冬青把疑问的皮球踢了回去:“你怎么过来了?”
躲闪的态度和飘忽的眼神无一不在说明对方的心虚。意思到他对自己有所隐瞒,钟怀远心中泛起一股强烈的不悦。
钟怀远下意识地动了一下眉骨附近的肌肉,英气浓密的眉被挑起后缓慢回落,一丝痞气中带着充满杀伤力的性感。
祁冬青只瞄了一眼,就想立刻变成一颗钢钛钉焊死在这副让他沉沦的眉眼上。
钟怀远放下了手中的塑料袋,又在旁边坐下来。整个过程中他变换了很多视角,可对方好像存心作对似的全部躲掉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像往常在急诊室对付不听话的小孩一样,将祁冬青连人带椅拖到自己膝盖的控制范围内。
身体的阴影笼罩住祁冬青,钟怀远好像随便伸手就能轻松把人抱个满怀。刚才的瞬间移动给了祁冬青往前的惯性,突然的刹车让他忍不住往前扑,一只手撑在了钟怀远的大腿上。
掌心下的肌肉瞬间绷紧,有力紧致的触感还散发着灼热的温度,烧得祁冬青面红耳赤。
钟怀远扶住小鹌鹑的后脖颈,语气里皆是不容抗拒:“是自己坦白,还是我来拆穿。选一个。”
意想不到的距离突破让祁冬青所有努力功亏一篑,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额角青紫的伤口失去掩护,彻底暴露了出来。
色字头上一把刀,祁冬青泄气般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好像猛一抬头就能啃到钟怀远的鼻尖,短暂的亲密接触换一顿教育也值了。
“这算我主动坦白哦,你要从宽处理。”祁冬青想起刚才的选择题,不安道。
尽管已经猜了个大概,可真看到那处过度狰狞伤口时,钟怀远还是不悦地压下了眉梢。白皙的皮肤如同被染花的画布,青紫交错出来的颜色十分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