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阳光刚好从门口钻入,将分诊台切割成阳暗两面,祁冬青的右朵正巧落在分界线上,逐渐升高的温度让他不自觉地抬手去揉。夏泽兰这时候才发现,祁冬青耳后的皮肤上有一小块异样的暗红,像是玻璃瓶中含苞吐萼的玫瑰。
“钟怀远是什么控制不住发。情的禽兽吗,进急诊了还不忘啃你?”他举起手机咔咔两下,把“罪证”递给受害人看。
耳后怪异的痒热让祁冬青害羞起来,这枚小而浅的吻痕,大抵是刚才钟怀远意犹未尽时惩罚自己腿软的杰作。
祁冬青将人拉到旁边的廊柱下,悄声说:“情侣之间忍不住很正常啦。”
夏泽兰见他一副坠入爱河准备淹死的幸福摸样,便也不好意思说那些注意事项坏他心情了,只围着他转了几圈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的小冬青苗还没被人吃干抹净便松了口气。
夏泽兰摸摸冬青的头,恨不得把自己来源于实战的一手经验刻进他的脑袋里:“总之你记得不要矜持,被他占便宜要加倍还手知道不。”
“祝福你终于得偿所愿,冬青。”夏泽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不要担心以前的阴影,大胆去爱吧。娘家永远有我罩着你,你也知道我这嘴炮突突突的可厉害了。”
祁冬青眼里装满了可以被称之为浪漫的星屑,他抚着耳后的新鲜印戳,甜蜜道:“谢谢,你的那份幸福肯定也已经发货啦。”
夏泽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小狗一样簌簌抖了好几轮,才勉强把身上的恶寒感甩脱。“倒也不必,一看就不是良人所配的正缘……”他低声自语道。
钟怀远泊好车走了进来,见两人靠在廊柱后面说着小话,怕误撞到一些自己不该听的,也没靠多近,站在三步远的地方叫了一声冬青。
祁冬青循声望去,便见钟怀远在光中亭亭的样子,赶紧小跑过去:“来啦?”
前台护士见到有帅哥来,早早趴在台面上看热闹,突然觉得这人面熟:“欸,老板,这不是上次义诊的时候来帮忙的钟护士长吗?”
小潘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诊室里出来了:“就是啊,老板,你上次说有机会再介绍,今天可以了吧?”
祁冬青毫不避讳拉住钟怀远的手,甜蜜地昭告“天下”:“这是你们老板娘。”
“哇——”
前厅一下子热闹起来,像是突然飞进了好多叽叽喳喳的麻雀。等他们热闹过了,祁冬青才得以脱身。
“我朋友夏泽兰。”
“我男朋友钟怀远。”
祁冬青牵线给两人正式互相介绍了一次。
夏泽兰眯起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与钟怀远和和气气地握手,嘴上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了些:“久仰久仰,早就听说钟护士长业务水平极高,没想到限制play玩得也不错。”
钟怀远当作没被话里的尖刺扎到,淡然处之:“客气了。今天比较仓促,以后有机会一起喝一杯。”
说完,他又问祁冬青讨了钥匙:“你们聊,我先上去帮你收拾行李。”
“好嘛,趁机同居了,那我祝你们早日新婚三年抱俩啊。”夏泽兰指了指门口,“要不直接在门口贴张告示,就说‘东主有喜,歇业一天’,顺便把灯笼换成双喜挂饰吧。”
祁冬青被他的话惹得跳脚,赶紧把人推回诊室:“说什么呢你!我今天不在,你帮我看好和春堂啊!”
夏泽兰摆出投降的姿势:“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跟老板娘回家恩爱去。”
*
回家的路上,钟怀远食指敲着方向盘,在等红灯的时候终于问出口:“我感觉你朋友对我好像莫名有种敌意?”他把这种敌意理解成娘家人看外婿怎么看都不顺眼。
祁冬青笑出声:“你放心好了,他那是透过你敌对另一个人呢。”
钟怀远不解地望向他:“什么意思?”
“你哥呀。”祁冬青的眼神仿佛参透了一切,唇边还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他俩的事儿复杂着呢,不管怎么弯弯绕绕都好,希望他们能绕出个好结果吧。”
信号灯转绿,钟怀远挂挡拐了个弯,心里终于明白昨天钟知停跟他说的“亲上加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顺路去了趟超市才回家,哪知刚到玄关处,钟怀远就丢下大包小包,一手撑住墙壁,欺身压了过去。
“中医药学院一枝花?”
祁冬青暗觉不妙,立刻弯下腰想逃,钟怀远另一只手又迅速滑下挡住了柜面,彻底切断了他的逃跑路径。
“还有很多采花人?”
祁冬青被他困在狭小的空间里,被迫高抬着下巴,一副主动献吻的模样。钟怀远蹙眉盯着他,像是被山间清晨未散的薄雾环绕着般,让祁冬青的后背爬满了凉意。
刚才在取药大厅这么淡然,原来招数是在家里等着呢。
祁冬青说话的时候嘴唇不断摩擦过对方的脖子,没一会儿就留下了凉润的水痕:“没有啦,那都是他们乱说的,我还不乐意当呢。”
花的本意是和他漂亮精致的容貌相称,可祁冬青总是觉得这个说法显得他很是娇弱矜贵,心中却是不大乐意的。
钟怀远只觉得颈侧的血管搏动得很快,祁冬青讨好地舔着他的锁骨,留下几个或深或浅的牙印,暴露在空气中很快就跟着热度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