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家倒是和和美美,什么事也没有,我小姨连半点水花都没激起。”
余声声声调平稳,将故事毫无情绪波折,她只是讲故事客观的讲述完。
两个人平静对视。
其实这故事对两个不熟的人而言,的确到了冒犯的地步,放在其他人身上,多少认为她有病。
陈静安就这么听完,并没什么特别反应。
余声声歉意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多说一句。我挺欣赏你的,不想你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没关系。”
陈静安浅笑。
余声声去看她的神情,却发现没有半点其他情绪,生气或者忧愁都没有,让人难以捉摸。
陈静安反而提醒她列车到站,准备上车。
秋天快结束时,陈静安从新闻里看到余声声那位“男友”,在新闻里,他是沈家的私生子,身世迷离,谁也不知道他生母是谁,但沈敬琛待他不错,两人被拍到同进同出,俨然已经是沈家二公子的态度。
阮灵也看见,更加感叹:“这世界怎么这么小啊?豪门到底是豪门,真的太乱了,沈总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陈静安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两个人很默契的都不会谈论互相家庭,在一起,只快乐就好。
后来,余声声跟她联系过几次,开始是道歉,说那天她有些过界,后来约一起吃饭,但陈静安委婉拒绝掉。
余声声最后的消息很可玩味,说:“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挺清醒的女人。”
陈静安没回。
两个人再无联系。
—
转眼,年底将至。
学校很早便放起寒假,陈静安以练习为由在京城多留了半个月,倒也不完全说谎,乐团里开春就有演出,她在京城,跟前辈们见面方便。
京城半夜下起雪。
陈静安看到,半夜要起身去看,整个人趴在窗户边,看雪花在夜空里纷纷扬扬,张着嘴,是南方人对北方大雪的尊重。
沈烈醒来,身边没人,偏过身,看见窗户边蹲着的陈静安,眼神有些过分专注。
“看得这么入迷?”
他起身,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我们那很少会下雪,南方人,你多体谅下。”陈静安回过头,看着他,“真羡慕你们,有雪还有暖气!”
“这么喜欢,你可以留下来。”沈烈几乎是脱口而出。
陈静安手掌撑着窗户,感受到丝丝凉意,只是迟疑片刻道:“我们南方也很好的,尤其是我们江城,过年时可以放烟花鞭炮,午夜十二点一到,全都一起放,可以放好久,很热闹。”
也很有年味儿。
虽然这种味道在他们逐渐长大后变淡。
“你敢放吗?”
“我敢的,而且是带头的那个,带着弟弟妹妹们。”陈静安想到往年的画面,笑了下,鼻尖轻皱,颇为的骄傲。
沈烈轻笑,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她还想再看会。
被沈烈拒绝掉,语气揶揄:“都是当姐姐的人,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可是我睡不着。”
陈静安睁着眼,眼里没有半点睡意。
沈烈掀开被子将她藏进去,她将盖在脸上的被子掀开,发丝凌乱,沈烈的脸近在咫尺。
低声说句:“我帮你。”
语气是助人为乐,但做的全是攻池掠地的混蛋事。
半个月后,陈静安登机回家。
父母所任教的学校已经放假,一家三口又恢复到假日状态,年关将至,少不了要去亲戚家串门拜访,得空时春节备货,她跟陈父两人,任由陈母调遣,忙得不可开交。
偶尔跟沈烈视频。
镜头里的陈静安穿着厚厚的白色棉服,又怕冷地系着围巾,带着贝雷帽,艰难地将围巾往下压压,露出巴掌大小的脸,鼻尖被冻得泛红。
像只粉白兔子。
“我现在不在家,只能跟你一会会儿。”陈静安声音压低,眼睛睁圆,警惕又可爱。
沈烈看着,摁压着眉心。
将人直接从屏幕里抓出来才好。
闲聊几句。
陈静安给他看四周的环境,小桥流水,石板路,颇有些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