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外,陆霈垂眸望着地上的白色瓷砖,有些懊悔。
他当时若是能忍住心里那股怒气,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手上拿着ct单。
陆霈迎上去,担忧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严重吗?”
医生扫了陆霈一眼,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陆霈点头:“我是她哥哥。”
医生将ct单交给陆霈,指着上面的阴影道:“病人颅内出血,陷入深度昏迷,情况危急,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你爸妈呢,怎么还不来?”
陆霈顿了下,嗫嚅道:“妈妈去世了,爸爸去国外出差了,还未回来。”
钟意这会处于昏迷状态,失去意识,情况危急,医生将事情的严重性同陆霈再叁说明。
陆霈给钟父打了电话,但却无人接听,处于关机状态,兴许是仍在飞机上,还未落地。
陆霈今年已满十八岁,医生联系不上钟父,只好让作为直系亲属的陆霈签字动手术。
手术室门口。
陆霈焦急地等待着,他不时抬眸望两眼门牌上的指示灯。
依旧是红色,正在手术中。
叁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率先走了出来。
陆霈急忙上前询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回道:“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待她苏醒后,再做诊断。”
“辛苦医生了。”
听到暂时脱离生命危险,陆霈松了口气,他不用背负一条鲜活的生命,心里轻松多了。
若是钟意真因此死去,他心里会不安、愧疚一辈子的。
钟意被转到了单人病房,她仍是昏迷的状态,一直都在输液。
陆霈出于愧疚,一直坐在床前守着她。
晚上八点,刘妈回了钟家别墅,没见着小姐和少爷,心里着急,打了电话来询问。
陆霈接的电话,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说自己与钟意之间发生的事,说自己心肠歹毒,要谋害自己的妹妹吗?
他其实没那个意思,并不是真想害了钟意的性命。
只是当时,听到钟意辱骂母亲,他心里是真生气,怎么也忍不住,就想欺负回去,让钟意也吃点苦头。
只是事情的结果,完全出乎他所料。
陆霈承认自己现在是个懦夫,他不敢承认是自己亲自动的手脚,才害钟意摔下楼去的。
他跟刘妈说,钟意脚底打滑,失足跌下楼梯,现在正在医院里。
陆霈想,再等几天吧,等爸爸回来了,眼前光鲜亮丽的一切都会画上休止符。
钟意那么厌恶他,待她苏醒后,定会在爸爸面前变本加厉、添油加醋地渲染他的恶行。
他那时,再怎么狡辩也无用,索性也懒得去争辩。
他会乖乖接受惩罚,承受父亲的责骂、抽打,然后被赶回偏僻的乡下,继续孤苦伶仃地过活。
他欣然接受这种结果,这本就是他原来的生活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