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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宅院里一片狼藉,地面上混着鲜血,血脚印,血手印,长刀,甚至还有被撕碎的话本。
唯独不见柳君华的踪影。
沈长容的脸上骇然变色,紧张万分,该不会被人一并掳走……
地上有溅落和滴落的血迹,他沿着斑驳的血迹忐忑的跟过去,血迹范围越来越大,足以看得出其伤势定然非常严重,沈长容暗暗心惊,其他人的尸体都已找到。
现如今就只剩下柳君华一个人了……
行至柴房门口,地上的血迹渐渐消失了。
沈长容见门边留有一条缝隙,门缝处夹着染血的布料,他一眼就认出来,正是柳君华身上穿着的堇色华服。
“君华……”
沈长容一脸急切的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血泊中的青年,浑身是血,身上的堇色华服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他浑身僵硬,被这一幕刺的心脏剧痛。
恍惚间,眼前的场景和儿时重叠,他捡来的小狗被活生生的打死,满地是血,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
“主人,晏鹤……你醒醒……”沈长容双手颤抖的把人抱在怀里,伸手去探他鼻息,还好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青年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他身上有多处明显刀伤,小伤不足以致命,只是最深的一处却是伤在了胸口上。
地上一大块都被浸染成血色,仿佛盛开在尘土中浓艳的牡丹,触目惊心。随着青年的呼吸胸口的血液不断往下淌,鲜血是温热的,落在他手上却叫他遍体生寒。
柳君华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他张着嘴却只能发出气音,沈长容还没听清,就见他的手臂垂了下去。
心脏被一只手攥住,揪紧,沈长容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儿时的记忆,糟糕的经历,都让他无比的胆战心惊。
“君华,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沈长容抱着柳君华起身,一遍一遍的说着,不知是说给青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
“郎中,他身体怎么样了?”沈长容嘴上问着郎中,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躺在床上的青年。
郎中脖颈上横着一把长剑,一脸惊慌,他是个走方郎中,同往日一样,他在外走街串巷的摇铃招来看病的病人。
却不想竟招来了凶神恶煞的主。
巷子里,少年不由分说的拔剑想向,说是要请他去给病人看病。
哪有这般请郎中去瞧病的。
话虽如此,但为保命让他只得顺从,一进房间就嗅到了难掩的血腥味,直到他看到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的公子。
随着他的人衣衫被掀开,露出里面伤口,郎中顿时蹙起眉头。
他们这些走方郎中瞧病,价钱便宜些,但来找他们的都是穷苦人家,或是一些小病,头一回见到这么重的刀伤。
不知道是惹上了什么人,郎中想着,一腔不满顿时消散了许多。
“这位公子身上有多处刀伤,且胸口上有一刀险些致命,靠近心脏,稍有偏离,恐怕他现在就性命不保了。”
沈长容道:“我给他上过金疮药。”
“幸好,不然就要失血过多了。”郎中一边说,一边把脉,眉头皱了皱,沈长容注意到他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忙得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郎中面上踌躇了片刻,道:“他的脉象实在是有些奇怪。”
沈长容不以为意,他给青年服过化功散,
但沈长容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曾给柳君华服过化功散,是一种秘药,父亲交过代他的,让他用在宫主身上。
只是最后用在了青年身上。
应该是柳君华在遇险时,见状不妙,试图强行冲破穴道,运功自保,所以才造成脉象有异。
郎中面色凝重的收回手,道:“你照我的方子再去抓副药。”
沈长容看着他笔走龙蛇,突然道:“你隔一日来一回,银子少不了,但不要对外声张,否则就别怪刀剑无眼。”
闻言,郎中胆颤心惊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
“文恒。”
沈长容把人安顿在客栈,寸步不离,只敢趁着夜色返回宅院中,认真检查一遍,旋即拿了些衣物收拾包袱。
房间里面被翻的一团糟,柜门大开,柜子里的被褥,衣裳,话本等,全都在地上散落一团。
看来是在寻找某样东西。
是武林盟的人?
他举着火折子的手臂抬高,察觉放在柜子上的百宝箱没有动,依然呈原状摆放着,沈长容想了想站定拿下了箱子。
或许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
不过,还有更让他出乎意料的。地上的尸体全都消失不见了,小七,小九和厨娘的尸体,被悄无声息的清理了。
只有被翻动过的房间,地上的鲜血,柴房里的一小片血泊,能够证明几个时辰前,确确实实的经历过一场浩劫。
而且险些让主人
', ' ')('丧命。
沈长容敛下眼眸。
看小九和小七的伤痕,以及打斗痕,可以确定对方至少有三人,且动作敏捷,目的明确,杀人后四下搜寻。
而且,他们应该早就知道柳君华的身份。
郎中说青年身上多处刀伤,但是却只有一处让他险些丧命,的确奇怪。
按理说,柳君华服下化功散,武功尽失,即便他们保持着警惕,可是很快,就能察觉到现在的青年不堪一击。
真想杀了他轻而易举。
可是非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难道是为了问出功法?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把尸体处理掉?
沈长容心情沉重的回去,一推开门,见柳君华躺在床榻上,一张脸上毫无血色,丝毫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他心中不由得一阵失望。
“晏鹤,快醒醒吧,我好想你。”沈长容亲了亲光洁的额头,随即掏出一个瓷瓶,思忖着倒出一粒药丸喂给他。
柳君华身上的伤口清理过,止住了血,只不过因为伤口太深了,郎中走前交代过,一时半会儿未必能醒来。
一想到青年这么怕疼的人,在寒毒发作时把自己蜷缩起来,咕哝着疼,居然因他的疏忽间接受了这么重的伤。
沈长容觉得心里头闷闷的痛。
“主人。”他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去,虚虚的抱住了柳君华的胳膊,不敢用力,生怕会牵扯到青年胸前的伤口。
“我不过是想要留住你。”沈长容的声音听着既委屈又难过。
他没想过让青年受伤的。
在柴房,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沈长容一度觉得呼吸困难,万分悔恨。
若没有给他服下化功散,功力不会尽失,以青年的上乘武功,定不会落入下风,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君华,我刚刚给你喂下解药了,很快你就能恢复全部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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