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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取下沈颐口中塞着的布条,沈颐才终于得以说话了,他看向檀儿,问道:“檀儿,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沈颐这会儿有满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她。
“不然我应该在哪里,在万花楼吗?”檀儿身着劲装勾唇轻笑着,“我就是玉茗宫的人。”
柳君华看向沈长容耳语道:“就他这样子还想日后坐上盟主之位。”
沈颐闻言如遭雷击,“檀儿,你说什么?玉茗宫是什么门派?”
这该死的玉茗宫他在江湖上根本没有听过。
檀儿冷声道:“琼芳宫总应该听过吧!”
琼芳宫?难怪沈长容会在这里,可父亲不是说琼芳宫已经被清剿了……
柳乘风不是已经死了吗?!
“檀儿……”沈颐正欲再问,没想到檀儿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径直打开房门里去了。
“沈长容,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一点,你在身沈家时我爹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武林盟,背叛沈家,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沈颐灰头土脸虚张声势的骂道。
可沈长容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了,听罢非但没有因为他的怒骂失去理智,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反而勾起了嘴角。
他本来还想在试剑大会之后,找机会解决掉这个让他噩梦不断的源头,没想到柳君华却把他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君华,我很喜欢这个惊喜。”他注视着柳君华露出温和的笑容。
柳君华心中感慨,沈长容的外表实在是具有很强的欺骗性,身形高挑,相貌俊朗,在伪装时候性格平和足够忠诚。
任谁都会被他这副样子欺骗的。
清澜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气氛,他背着大刀低声说了句就出了房门,他此番从西域回来,是得知了养父柳乘风的死讯。
沈颐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但眼下这种情况却并没有多想,以为沈长容不过只是他其中一个部下罢了。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沈颐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沈光远带头清剿了琼芳宫,他落入琼芳宫手中定然不好过。
“沈光远把你藏的真够深,若非我们的人日夜在沈府外监视他,都找不到你的踪迹,不枉我们煞费苦心,计划了这场美人计。”柳君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愉悦。
檀儿是官家小姐的确不假,原名薛静檀,不过和她说的有所不同的是,在即将被卖进花楼时她被玉茗宫的人所救。这才免去了一场悲剧的发生,为答谢恩情,她主动请愿协助计划,从沈颐口中得知沈光远的动向。
沈颐脸色愈发的难看。
可恶,一时不察竟然落入了圈套,他就说一个官家女子怎么可能懂得这江湖中的不少事。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诱他上钩。
沈颐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阴险至极,暗中使诈,非君子所为,至少我爹清剿琼芳宫还是光明正大的。”
这意思沈光远就是君子所为?
“君子?”柳君华宛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两声,“倘若你爹都敢称君子,那整个江湖就没有小人了。”
“光是你爹勾结毒门残害他人,费尽心机来夺我琼芳宫的功法秘籍,就和‘君子’这二字没有任何的关系。”柳君华补充道:“况且沈家待长容怎样你心中有数。”
“我琼芳宫被他人称为魔宫,我认了,我们的确是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你爹就更没资格谈什么君子不君子了。”
沈颐心中一惊,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想到面前这人竟知道的这么多。其实关于父亲的一些事情,他并不了解,听他这么一说将信将疑。
“你胡说!”
沈颐扯着嗓子又骂了两句,沈长容在听到他开口辱骂青年,蹙起眉头,正欲打算打断他却被柳君华拉住了手臂。
柳君华似笑非笑道:“模样生的不错,只可惜空有一副皮囊。我若是你,就不会把力气浪费在这儿,与其破口大骂,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做才能少受点罪的好。”
沈长容听了这话皱起眉头,“君华,先把他押到地窖里去吧。”
柳君华抬了抬下巴,提醒沈颐:“你最好不要想着乱跑,否则地窖中的三十多道机关,足以让你死无全尸。”
沈长容把布条塞进他的嘴里,亲手将他拖入了地窖,过了半晌,柳君华都没见他回来,心下疑惑便顺着梯子下去。
一下去就隐约听到凄厉的惨叫声,不是沈长容的声音,柳君华皱眉往深处走,就看到沈长容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走近了才发现沈颐一张脸上满是鲜血,沈长容手上拿着一把短刃,把沈颐的一张脸都刮花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柳君华见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想到之前他在地窖中看到储杨尸体的场景。
地窖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青年借着火折子的火光,看到一颗脑袋,还有分散的手臂和小腿,一地尸身令人作呕,没想到沈长容竟是把储杨整个人给分尸了。
这也难怪那
', ' ')('时看到他的身上和脸上会有不少溅射上去的鲜血,瞧着触目惊心,只是不知道是在储杨活着时这样折磨他,还是在杀了他以后才一怒之下分尸的……
不过以柳君华对他的了解,更倾向于前者。
沈长容在他面前伪装的再好,但仍然经常为了他的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又或是一句话,突然陷入某种疯狂的执着。
他不过随口说了句‘模样生的不错,只可惜空有一副皮囊’,讽刺沈颐不聪明,然而沈长容却只听进去了前半句。
他不允许其他人入得柳君华的眼。
柳君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慵懒道:“你不要这么快把人给弄死了,不然可就没得玩了。”
明明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悦耳,可是落在沈颐耳中仿佛是来索命的,他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他觉得自己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心中期盼着父亲带着前来救他。
柳君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放心,我们现在不会杀你。”
“我们怎么可能让你死的这么痛快呢。”
沈颐闻言,只觉得心中更加恐惧了,他脸上痛的厉害。沈长容方才把他拖入地窖,很快就变得一脸不耐烦,取出他口中布条,从腰间掏出的一柄狭长的短刀。刀鞘通身是玄黑的,刀身是弯曲的,在他惊恐的眼神中对着他的脸划了数刀。
沈颐厉声惨叫着,他的脸被毁了。
他可是堂堂武林盟主之子,平日里身边都有下人伺候着,即便比武切磋,他们也会顾忌着不敢真的伤到他一分一毫,可如今被人硬生生的用短刃划在脸颊上。
看着一双眸子沉静如水,但下手却一下比一下狠的沈长容,沈颐心中害怕得很,他知道在那看似无风无浪的死水之下,依然涌动足以将他吞噬掉的可怖暗流。
这是一个可怕的怪人。
沈颐感觉脸上一抽一抽的疼,他恍惚想起来当年床上染着血,被开膛破肚的兔子,现在看来一定是沈长容所为。
他无比肯定自己会死在沈长容的手上。
他看向面容俊美的青年,慌不择言道:“沈长容他心狠手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留他在你身边迟早会杀了你的。”
沈长容正擦拭刀刃上的鲜血,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看向柳君华。
瞧着少年错愕又委屈的眼神,柳君华打心底的有些想笑,他扣住了沈长容的脑后,双唇若即若离的触碰着他的唇,沈长容耐不住挑逗,反客为主深深吻住了他。
沈颐看着这一幕瞠目结舌,他一时间震惊的连疼痛都忘记了,呆愣的看着他们,好像土地就要在他脚下裂开般。
他以为沈长容进入琼芳宫后,必然也是处处小心,时时在意,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就算他背叛了武林盟为他人所用,可他是父亲的义子,魔宫宫主定不会重用他。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之间竟是这样的关系。
真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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