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久珩勾唇道:“我讨厌楚扬这种明明白白把厌恶放在脸上的,但更讨厌邵一澄这样把厌恶藏在心里还故作温雅的。”三年前,裴久珩所作的文章比过了邵一澄所作的文章,在国子监被夫子赞扬时,邵一澄看过来的目光的那种隐藏的恶意太过明显。这些年邵一澄更圆滑,面上看着温文儒雅,可邵一澄对他的恶意从来没有消除过。
凤鸢点了点头,想了想,对裴久珩说道:“少爷,之前庞小侯爷和楚扬打架的时候,我听到他说了狗咬狗三个字。我还当是听错了。”邵一澄在京中名声极佳,若不是凤鸢亲耳听到了邵一澄曾说过这话,也会被他表现出来的温雅如玉所欺骗。
裴久珩挑眉道:“这世上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太多了,你要自己学会看人。”
凤鸢屈身行礼道:“多谢少爷的教诲。”
裴久珩被凤鸢逗乐,笑着抬手敲了一下凤鸢的额头。
裴久珩回到侯府门口,正门口站着裴家大少爷裴久琮和裴家二少爷裴久璟。
侯府门口停着一连串的马车,车上载满了行李。
“久珩,国子监下学了?你站过来,前面马车多。”裴久琮双手环在背后,严肃的对裴久珩说道。
裴久珩比裴久琮小上十岁,裴久琮对这个同胞幼弟弟很是喜爱,但是他的性子随了裴达忱,对裴久珩惯是严肃的。但即便如此,在府里裴久珩在兄弟里,和他最亲近,也许终归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还记得幼时,裴久琮经不住裴久珩央求,十四五岁的他瞒着家里人带着小久珩去跑马场,裴久珩那次险些被马踢到,自那以后裴久琮心有余悸,令裴久珩离车马远一些。裴久珩去学骑射时,他还亲自过去监督了好长一段时间。哪怕现在他都已经这么大了,裴久琮看到裴久珩站在马车多的地方,也会担心他,虽然他的语气让人看不出他的关心。
裴久珩挑眉道:“大哥,我不是幼童。”弦璧这小娃娃前几日还跑来同他哭诉,无论他怎么求爹爹带他去跑马场,爹爹都不肯,说他会被马踢到!裴久珩自然想起了幼时的事,大哥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只是显然在裴久琮眼里,他和弦璧没半分差别,都只是孩子。
这时,裴二爷裴二奶奶并裴珑娘、裴袅袅、裴久瑁还有几个姨娘从门内走了出来,他们一起走向马车。裴久琼身子还不爽利,早早就被人抬着进了轿子内等候了。
裴钟伦对二房还未消气,不准裴大爷裴三爷出来送他们。但好歹是分家,虽裴二爷只是庶子,但也不该只有管家送客。裴久琮和裴久璟二个小辈为表尊重,特意等在侯府门口送他们一程。
“日后,我能否再进府看祖父。”裴久瑁对站在侯府门口的裴久琮等人询问道。只见裴久瑁俊俏的小脸苍白一片,眼眶底下一片青黑,这段时日,他夜不能寐。
“进马车!看祖父?你忘了我们是被赶出去的,这出了侯府,你还想再进去?”裴二奶奶语气凉薄。
裴久珩冷漠的看了一眼裴二奶奶:“有些人是进不得的,譬如将祖父气倒在病床的裴久琼。”
裴久瑁闻言,立马垂下了眼睑,他手指轻轻颤抖,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裴久珩的话把裴二奶奶气的半呛,“你眼中可还有长辈?”
裴久珩似笑非笑的看着裴二奶奶。
裴二奶奶被裴久珩的眼神刺激的动怒,不过一个小辈!裴二奶奶对裴久珩的恶意来自于对比,她家琼儿和裴久珩年龄相差一岁,在府里的待遇却半点都比不上裴久珩。之前国子监的名额裴久珩有,琼儿就没有!现在,裴久珩是侯府一个前途光明的嫡少爷,而她家琼儿永不能入仕!
裴久琮伸手,将裴久珩拦到身后,“二婶,久珩对你并未有不敬之意。祖父生病,久珩心情不佳,说话难免疏忽。再加上,祖父为何现在躺在床上,你也是知道的,久珩到底是个孩子,迁怒在所难免。”
裴二奶奶被裴久琮的话堵住了嘴。
“五弟,你是祖父的孙儿,你自是可以来府里见祖父。”裴久琮转头对面色苍白的裴久瑁这般说道,他对这个年幼的养在祖父膝下的裴久瑁挺看好的,一个温雅懂事的好孩子,自是不会拒绝裴久瑁的恳求。
裴久琮又对旁边的裴珑娘和裴袅袅说道:“侯府的大门自是为你们敞开着的。你们随时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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