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有一天,这份纯然的友谊沾上了别的东西,又该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春凝从屋里出来,看到她站在院子里,便惊讶的张了张嘴。好在她还明白不能伸张,又伸手将自己的嘴巴捂住了。脚下却不停的走过来,抓住了林清的手。
“小主,你手凉的像冰块一样!怎么站在这里呢?快进去吧!莲贵妃娘娘问起你呢!”她说。
林清回过神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她勉强朝着春凝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想些事情。”
春凝拉着她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数落道,“什么事情这般重要?非要在院子里想不成?人冻坏了可怎么好?”
林清便不说话了。进了屋里,莲妃瞧着她的模样,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没有追根究底,只是打发她回去休息。林清也没有勉强,转身就出屋了。
只是未曾料到,当天夜里她就发起烧来,到了第二日,整个人简直如火烫一般。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病着,自然也不能在莲贵妃跟前伺候,也没有机会见到李怀玉了。时间长了,莲妃似乎也明白了她的顾虑,好几次看她的目光,都是幽深又哀伤。
等林清病好的时候,已经是过年时候了。李怀玉因着年下事多,来关雎宫的时候也少,只碰到过寥寥几次。
除夕这夜天气不错,并未有雪不说,天上还能看到一点两点的星光。
因去年林清并未参加过宫宴,这还是第一次。又兼莲妃的身子已经七个月,显得十分笨重了,所以自然是事事都万分小心。出门之前,便将宴席上的事情,不厌其烦的叮嘱了一次又一次。
便是莲妃也笑道,“你放心就是了,他们心里都有数,你这般翻来覆去的说,反惹得他们心里没底呢!”
林清这才罢了。谁知饶是如此小心,到最后仍是出了事。
因莲妃到得晚,与皇上差不多是前后脚,倒是并未遇上找麻烦的宫妃。
今年的除夕宫宴,是皇后第一次操办,所以为了推陈出新,特意安排了歌舞。
林清对这方面都十分懵懂,所以也没什么兴趣,就随便看了几眼,顺便在桌上挑着可以入口的东西来用。
谁知那歌舞跳到最后,舞姬们竟是绕着场子满场跑。经过这边的时候,一阵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林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急忙去看莲贵妃,便见她皱着眉,十分难受的模样。
“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莲贵妃娘娘似乎有些不适,嫔妾扶她出去透透气吧!”林清起身道。
也是莲贵妃的位置就在皇后下首,才能这般方便,不然非闹到全场都惊动不可。
太后微微颔首,李怀玉也担忧的往这里看了一眼。皇后瞧见了他的那个眼神,便笑道,“去吧,当心些。”
林清和砚儿将莲妃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外走,皇后在后面似是担忧的道,“本宫原想着,孕妇们便不必出来了,月份大了,这般折腾,怕是受不住。只是礼不可废——”
李怀玉温声道,“不妨,出来走走,也有好处。只要小心些就是了。倒是你,似乎瘦了。”
莲贵妃扶在林清胳膊上的手一紧,继而慢慢松开。林清知道,她大约是又多心了。听说孕妇极易产前忧郁,这几月莲贵妃不大出门,倒是看不出来。如今瞧她的模样,倒像是因这一句话便吃心了。
她心内暗暗一叹,这个样子,着实让人放心不下。然皇上终究是皇上,六宫粉黛,不可能眼中只有一人。
许是孕妇都对那味道十分敏感,林清扶着莲妃走到门口的时候,恰遇到了符修仪和慧美人。
“莲贵妃娘娘也出来透气?”慧美人十分客气的打招呼。倒是符修仪显得很冷淡。
林清蓦然想起,李怀玉曾说过,符修仪会在过年时流产,心下暗暗警惕,就要扶着莲贵妃让到一边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符修仪脚步突然一滑,整个人便往前倒来。莲贵妃正站在她面前,大着肚子,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她撞倒。林清心下一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将自己垫在了莲妃身下,双手死死的护住了她的腰。
而符修仪,在摔倒的间隙,亦是大惊失色,双手乱挥,就抓住了站在她旁边的慧美人。如此你拉我我扯你,带得旁边的丫鬟们都左歪右倒,一群人乱作一团。
坐在上面的三人看得最是真切。李怀玉什么都顾不得了,慌忙的跑下来。便见林清和砚儿两人勉强将莲妃支撑住了,旁边的春凝正小心的将她扶稳。而另一边,符修仪和慧美人滚作一团,身下立时便渗出血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