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影茗突然走过来跪下,一只手握住阮淑容的手,直直的看着她,“奴婢知道,小主没有放弃报仇。可是小主这样是不行的!”
听到“报仇”两个字,阮淑容的眼睛动了一下,猛然握紧影茗的手,“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我要怎么做?”
“小主首先要做的,便是要保重自己!”影茗舔了舔嘴唇,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心跳的极快,“这件事要慢慢来,不能着急。颖充容她不是有靠山吗?只要解决掉这个,就行了!”
阮淑容眼中猛然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影茗,“你说得对!皇上之所以忽视我,不过是因为我母家不显。只要给颖充容撑腰的人没了……”
因为想到了办法,她忽然高兴起来,焕发出勃勃生机,主动端起放在一旁的碗,“我要吃饭,要养好身子,要……报仇!”
影茗死死的咬着唇,目光发直的盯着阮淑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走上这一步,就真的不能回头了。可是她……不后悔!
等阮淑容吃过东西,净了手脸,重新躺下,影茗这才斟酌着,一字一顿的道,“小主,如今小主别的什么都没有,靠的就只是圣宠了。所以小主不能在皇上面前露出任何怨忿的神色。”
见阮淑容似乎要反驳,她忙补充道,“奴婢知道小主心里难过,但小主越是在这事儿上面缠着,皇上便越是心烦。若是小主不提,皇上反而会心存内疚。只要小主把握时机,自然能更受宠爱!”
阮淑容出了一会儿神,才问道,“除了这个,我还要做什么?”
影茗没有回答,反而状似无意的道,“上一回灵美人来看小主,说是想要对付颖充容。也不知她是怎么弄的,最后反倒是惠妃倒台,颖充容得利。”
“你是说,惠妃是被颖充容拉下来的?”阮淑容立刻问道。
影茗这才点头道,“惠妃虽然明面上倒了,可是暗地里怕是还有些势力的。若是能够为主子所用……”
“你说得对!惠妃如今必然恨透了颖充容。咱们只要制造机会,让她去对付颖充容,就能将自己摘出来了。”阮淑容道。
影茗见她明白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为今之计,最难的便是让惠妃答应和咱们合作。毕竟她如今的处境不好。再说,如果咱们接近她,别人也会发觉。”
“那……那应该怎么做?”阮淑容此时已经对影茗十分信任了。不由问道。
……
小产之后的阮淑容,并未像许多人预料的那样失了宠,反而更得李怀玉的看重,让后宫嫔妃百思不得其解。
永宁八年三月,阮淑容已经养好了身子,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天真活泼。短暂的三个月孕事并未似乎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让她的身材更加玲珑曼妙。
这日,阮淑容像皇上提起,最近夜里总是会做梦,梦到一个白白胖胖,十分讨喜的婴儿。阮淑容认定了这是她可怜的孩儿给她托梦,才刚好起来的心情又重新低落下去。
乾清宫首领太监郝佳德向皇上建议,不若让阮淑容抄一本佛经到清宁殿供着,为小皇子祈福。
阮淑容本人听了之后,十分喜欢这个提议,并且表示,要亲自去清宁殿念经祈福。
李怀玉见阮淑容母子情深,大为感动,便陪着阮淑容去了清宁殿。
清宁殿是宫中专门供奉佛祖之处,常年檀香袅袅,走进去似乎当真到了世外。阮淑容忍不住低声道,“嫔妾还是第一次知晓,宫中还有这般安静的所在呢!”
李怀玉闻言微微颔首,这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的确是个十分清静的所在。
说了几句话,阮淑容便虔诚的跪在佛前,开始诵读自己带来的那本经书。虽然这一次来是有目的的,但她的慈母心肠,却十分诚挚。
李怀玉看她闭着眼睛念经,便也不打扰,站在一旁,一一检视旁边供奉着的经书。
这些经书,都是宫中嫔妃闲暇时抄了,送过来供奉的。李怀玉还是第一次知晓,自己的嫔妃之中,倒是有许多字写的不错。
这时他忽然看到一本经书,上面的字体清俊非常,倒不似女子所书的娟秀。李怀玉心生好奇,拿起来翻看。
却见第一页写着:信女曲嘉佳,诚心为皇上、太后祈福。愿皇上千秋万代,太后凤体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