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也带了一个装着一两银子的荷包过去。
原主爹娘的回话里应该会说些家里的情况,她多少了解一些,心里有个底。
第二天,王婶帮她跑了一趟腿,回来把荷包还给她,琉月姑娘,我照着这个地址找了你家去,家中无人,我问了左右邻居,都说你家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反正不在京城里了。
啊?琉月大吃一惊,反应过来,眼眶立马蓄满泪水,什么时候的事?爹娘都没告诉我。果然,我在他们心里可有可无,一点都不重要。
听说搬走两三个月了。王婶安慰道,姑娘也别太伤心了,你爹娘不疼你,也不配享你的福,你只管在王府里好好做事,以后攒多了银子,寻一门好亲事嫁了,自然有你的好日子过。
我知道了,王婶。琉月吸吸鼻子,委屈的表情,谢谢你了。
第十四章
仅隔一日,琉月得知家里搬离京城的消息,传入萧煊耳中,心里对她又多了一分怜惜。
这事其实福安一早禀告过,只不过没有告诉她。
她的爹娘待她不好,像变卖物品一样将她卖进府里做粗使丫头,吃尽苦头,他便对她的家人没一点好感。
举家搬迁这么重要的大事,都未托人告诉亲生女儿一声,可见有多不在意。
如今她知道了,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外头的日光透过镂花窗格斜照入室内,偶有一阵细风吹进来,也是热的,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鸣叫,令人心烦。
王爷,这两日天儿越发热了,奴才想着,要不要给东苑送些冰过去?福安立在一旁,躬身笑道。
萧煊微拧的眉头略有舒展,你看着办吧。
福安哎了一声,按规矩,下人是不准用冰的,可东苑里边住着琉月姑娘,衣食住行方面,他得操着心,可不能再出纰漏,不然他这个前院总管的位子也坐不稳当了。
奴才会给每个一等丫鬟都送过去的,保准不让琉月姑娘心里有负担。
萧煊提笔写折子,没说一个字,唇角勾起的一点淡薄的笑意,算作应允。
福安脸上堆着笑,王爷,这素云降了职,要不要从底下提拔一两个上来?奴才瞧着小荷那丫头挺机灵,又与琉月姑娘走的近,关系熟络,要不要
萧煊不记得小荷这个人,但是听到她与琉月关系好,认真思量一瞬,不必叫她来前院,留着。
福安眼珠子滴溜一转,恍然大悟,王爷,您是想把小荷留给琉月姑娘做丫头呢,王爷这么为她着想,琉月姑娘真是有福气。
王爷一向沉稳内敛,心思捉摸不透,不好猜,如今凡事只要往琉月姑娘身上一靠,准没错。
果然,萧煊淡笑着,赞赏地看他一眼,等竹云苑装点好了,本王寻个时机,再与她说。
福安也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呢,没想到王爷主动跟他说了,看来这送冰一事办得漂亮,王爷,明儿个是七夕,府里的下人都休假,奴才也是听小荷说的,明晚她要与琉月姑娘一起,出府玩去呢。
萧煊撂下笔,俊目微敛,深邃难测的眸中似有所思,哦?七夕?
是啊。七夕可是个好日子,妙龄姑娘们都在那天晚上,出门会情郎,到河边放花灯,拜织女,玩的可多了。福安边说边观察王爷的神色,看他有些感兴趣的样子,继续道,七夕那晚,街上人多拥挤,要不要奴才派几个人暗中保护琉月姑娘?
闻言,萧煊颇为愉悦地哼笑一声,不必。
出门会情郎?她的情郎,可不准有别人。
七夕当天,琉月和小荷吃完晚饭,天刚麻麻黑,两人去管家那儿记下名字,结伴去西街闲逛。
暮色降临,西街人流如织,花灯连天,一眼望不到尽头,仿若天上的银河倾泻到人间。
哇,这里好漂亮啊。琉月第一次看到这么原汁原味的古代夜景,止不住发出赞叹。
平时可没这么热闹,今儿是七夕呢。小荷和她手拉手,防止走丢,琉月姐,我们买一对巧果吃吧。
琉月边走边看路边各式各样的小摊,对什么都新奇,什么是巧果?
小荷瞪圆眼睛,诧异道:琉月姐,你连巧果都不知道啊,就是用面粉、芝麻拌上熬化的糖饴,捏成梭子形状的果胚,入油锅炸了,就成巧果了,你看,那里有卖。
琉月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去,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守在摊前卖果子,于是圆话道:怎么会不认得,这巧果我们那儿叫法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小荷走过去买了两只,和琉月一人一只。
琉月咬了一口,巧果酥酥脆脆,不算太甜,七夕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做成梭子的形状,倒是应景。
前方来了个舞龙灯的队伍,人群哗啦啦围上去观看,堵得水泄不通,小荷干脆带琉月去路边的大柳树下站着。
柳树旁边被人用竹竿和布条围出一块地方,地上放着手镯、素银簪子、绢花、鸡毛毽子、玉坠子、小花灯之类的精巧小物件,摊主手里拿着一把铁丝做的小圈,冲着人群大声吆喝,十文钱十次了啊,套中什么给什么,童叟无欺,路过的客官可别错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