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煊短促地轻笑一声,本王承诺,以后一定多抽出空来陪你,这总好了吧?
琉月急着点头,拉过萧煊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绕到他身后,握起小拳头,帮他捏肩捶背,王爷,您忙了一天,应该很累了吧,我给你按几下,舒缓舒缓。
萧煊攥住她的手,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本王不累,你有这份心,就已足够。
琉月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在他脸前晃了晃,送给你的。
萧煊摘下那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细看两眼,话音里装着满满的戏谑,唔,这是绣的,水鸭子吗?
琉月气鼓鼓的,伸手去够荷包,我绣了一整天,手指头都快扎成筛子了,你还嫌我绣的不好,不喜欢算了,还给我,找别人给你绣去。
萧煊将荷包收进怀中,捉起她的手,看到那葱白的食指上头赫然留着两点嫣红,送到自己唇边轻轻吹了几口气,道:这些活儿,交给底下的人去做,伤着你,本王会心疼的。
琉月收回手,我就是想亲手给你做个荷包,以表情思,若是假手于人,就没有意义了。
萧煊抱着她轻哄,这个荷包绣的很好看,本王十分喜欢,方才是与你说笑的,以后本王每日都将它戴在身上,可好?
琉月磨了磨牙,展颜而笑,这还差不多。
腻歪了一会儿,琉月从他身上下来,出去叫水沐浴。
两人泡在一个木桶里洗完澡,换上柔软的绸缎寝衣,萧煊抱着她来到拔步床上。
三重鲛绡宝罗纱帐上,映着一双交叠的人影,一片春.色旖旎。
恩爱过后,还未梳洗,身上有些粘腻,琉月枕在萧煊的臂弯里,娇喘吁吁。
他的身上不再是先前清冽和煦的味道,带着一股夹杂薄汗的暧昧气息。
萧煊没急着下床,搂着她,问道:琉月,和本王在一起这么久,怎么没有听你提过你爹娘的事?
琉月眼皮子一抽,低垂眼睫,王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萧煊看着她略微躲闪的目光,嗓音沉哑道:你的爹娘,便是本王的岳父岳母,本王想接他们来王府小住,略尽孝道。况且你这么久没有回家,也该想念家人了吧?
琉月最怕说起这个,一点防备也没有,脸轰一下子就红了,王爷,前些日子,我托膳房的王婶回家送银子,她回来说,我家里搬走了,不在京城里了。所以,不必了,妾代二老谢过王爷。
哦?是吗?萧煊语气遗憾,不如,本王派人去寻,请岳父岳母回京,与你团聚。
琉月红着脸点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打颤,好,妾多谢王爷。
对了。半晌,萧煊又问,你家可是在韩家巷?
琉月不假思索答:正是。原主留下来的信件里写的清清楚楚,是韩家巷没错。
萧煊似想起什么,尾音上扬几分,那倒怪了,昨日我们去街上闲逛,分明到了韩家巷,你为何装作不认得,还说本王走错了?
琉月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什么?昨天他们去了韩家巷?这么说,王爷是故意带她去的了?王爷是发现了什么,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所以,刚刚王爷那么说,都是在给她下套?
萧煊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轻微颤抖,有些于心不忍,却又迫切想要知道答案,扶着她坐起来,凝眸看她片刻,其实,本王白天见了韩琉月的爹娘。
琉月明眸大睁,磕巴道:什么?你见了爹娘,他们说了什么?
萧煊神色郑重,他们说,你并非他们的亲生女儿,也非抱养,真正的韩琉月,早就难产而亡。他们在城外救了昏迷的你,你为了报恩,带着韩琉月的假户籍,冒名顶替进了王府。
什么?这剧情走向简直神发展!琉月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只清楚一点,王爷早就怀疑她不是那个琉月,还暗搓搓去查了。
这么久以来的恩爱缱绻,只是在陪她演戏吗?
不,她不能接受。
琉月心尖儿凉的发颤,往角落里缩,如临大敌。
萧煊瞬间逼近,将她困在臂弯里,质问道:告诉本王,你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琉月将脸偏在一边,不敢看他的目光,生怕自己会撑不住会哭出来,我我也不知道,那个,我失忆了,所有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苍天可鉴,她也不想用失忆这个老梗,但是目前这种情况下,好像只有说自己失忆才能勉强蒙混过关了。
她还真提不起勇气,坦白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借尸还魂,怎么想怎么说不通。
王爷肯定不会相信的,说也没用。
只能一问三不知,将装傻进行到底。
失忆?萧煊品位着她的话,忽然笑出了声,本王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连实话都不肯与本王说?本王就那么让你信不得?嗯?
琉月抬头看他,分明那张俊脸上挂着笑意,可是笑容却很远,她的鼻头发酸,一股涩意涌起,我不是韩琉月,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王爷不信便罢,反正你一早就怀疑我,从来没有信过我,说过的那些哄我的话,也全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