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听见敲窗的声音,本来顺着自己的思绪冲着柳惜言往前探过去的身子顿住,然后脸色难看的倏然回头看,在看见柳永林抬手准备再敲时,他坐直身子挂了空挡,右脚在油门上又使劲踩了几下,车子突然的轰鸣声吓得柳永林和季眉一脸惊悚的往后趔趄着倒退了好几大步。
江墨看见,才觉得被打断的心情稍好了一些。
回头看着在副驾驶犹自笑的肩头乱颤的小女人,江墨眯着眼咬了咬嘴角,轻笑一声直接重新发动车子上路,把那被吓得半天没反应过来的两人抛在了车后。
晚上八点多,正是市中心最热闹的时候,车前人影攒动,江墨开着车在广场前一步步往前挪,要是换上其他人因为这情形,早开始爆粗口了。
可江墨两手伏在方向盘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上面却怡然的轻敲着,像是心情挺好似的。
柳惜言被江墨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给吓到了,尤其是最后那声轻笑,怎么听怎么像是怒极反笑和秋后算账的那种感觉。
她抿着唇眨了眨眼,思忖着是不是自己刚才笑他让他觉得没面子?
但随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江墨什么时候在她这要过面子了?他向来都是脸都不带要的。
但不管怎么样,她下意识就觉得是因为刚才自己那没忍住的笑惹到了他。
为了避免他真的找自己「秋后算账」,柳惜言看着江墨在方向盘上怡然轻敲的指尖吞了吞口水,接着开口:“江墨,我刚才没笑你。”
江墨闻言指尖微顿,提提嘴角笑着哼了一声,眼睛仍然注意着面前的路况没看她。
柳惜言咬咬唇,不太有底气的又强调了一遍:“真没有。”
直到车子上了大路,江墨才扭头瞥了她一眼叫她的名字,“柳惜言。”
柳惜言:“......”
完了!又叫她全名!
江墨像是根本不知道她现在心里的忐忑一样,慢条斯理的又开口问她:“你以为我耳聋还是眼瞎?”
意思是看不见还是听不见她刚才笑他?
柳惜言闻言撇撇嘴轻哼一声气音,视线从他手上移向窗外随着车子前行而一闪而过的树影小声低喃:“你只是□□熏心还小心眼。”
他找她算账的方式用脚趾头都知道是什么...
柳惜言说的声音极小,但是车子空间再大也就这么一点地方,声音在里面绕到车壁上到底是反弹到了江墨的耳朵里,江墨听见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被自己老婆说□□熏心?还小心眼?
江墨突然猛踩油门,车子在路上驰骋起来,伴随着是一句警告声幽森幽森的飘到柳惜言的耳朵里,“说出去的话,你就别后悔。”
他得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熏心,还有小心眼。
*
柳惜言说的声音真的极小,她也是真没想到江墨会听到。
所谓大女子能屈能伸,柳惜言瞬间一脸忏悔的看着江墨开口道:“我错了。”
她现在认错总比一会儿被折腾要好的多。
可惜的是,一路上不管柳惜言说了多少好话,江墨都假装听不见,睨着她不是冷笑就是嗤笑,最后她脾气也上来了,抄着手鼓着脸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不理他。
车子开进车库,江墨刚熄了火,柳惜言就松了安全带,打开车门率先下了车从车库出来往屋里走。
她打开门进去,开了门厅的灯,正换鞋子时,江墨走了进来,看着她气鼓鼓的垂眸换好鞋子,脚尖一旋就准备往楼上走。
江墨像是很享受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似的,抿了抿唇角的笑,一瞬间拉住她手腕,用了用力,把她带到怀里抱着。
他低头在她鼻尖吻了吻看着她开口调侃,“骂了我你还有理了?”
柳惜言:“......”
她像是这会儿才想起来她是该哄他的。
有些心虚的抬眼觑了他一眼,然后有些不甘示弱又有点气弱的闷着声音对着他哼了一下。
柳惜言进来只开了门厅的灯,昏黄的灯光下,她眼睫毛微颤,透过眼睫似嗔非嗔的偷偷觑着他,看的他一阵心痒。
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然后用小臂托着她圆臀把她往上举了举和他平视,然后可怜兮兮的开口叫她:“老婆。”
柳惜言:“......”
他还不如像刚才那样对着她冷笑呢,那样她还比较好对付,他每次一这么可怜兮兮的叫她的时候她都忍不下心拒绝他。
“...干嘛?”她看着他映着自己的瞳孔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
江墨蹭蹭她鼻尖然后在她唇上亲了亲,“我今晚还没吃饭。”
柳惜言咬咬唇,这才想起来他刚才是因为要去吃东西才去找她的,结果因为柳永林和季眉两个人连东西都没吃呢。
心一下子更软了,她攀在他肩上的手拍了拍他,柔着声音道:“放我下来,我去给你煮面吃。”
她虽然不会做饭,但是煮个面应该也难不倒她。
“可我现在不想吃饭。”他埋首在她颈窝掩去眼里的笑意和狡黠闷着声音开口。
柳惜言听见蹙了蹙眉,下意识开口:“你不吃饭想吃...”后面两个字还没出来她及时闭了口,听见江墨在她颈窝的闷笑声,她侧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双臂搂紧他颈项,把瞬间绯红的脸颊埋在他颈项间,双腿顺势环上他的腰,闷着声又骂了句:“流氓。”
江墨显然因为她的「识相」心情很好,也不计较她骂他「流氓」的事,啃着她细致得脖颈儿借着楼梯上射灯的光抱着她往楼上走,他犹记得前两天他的过火,惹得她生气,让他忍了两天没碰她,他上楼的时候还记得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我轻点。”
柳惜言撇撇嘴哼了一声,“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