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转眼,便到了山顶。门外身着僧衣的小和尚正清理着积雪。而路旁秀美多姿的山茶花开了遍野,气味芬芳袭人。
白与红的交相辉映,在漫漫金光下,绽放出极致的绚烂。而不远处绵长的钟声却偏要给这份妖娆增添几分禅意。
许是天气还没回暖,寺庙的人并不多,只有稀稀疏疏几个来客。
谢婉兮寻着后院的厨房,便挨着院中的食桌坐了下来。
“不再去转转?”叶玄凌看着她托着腮倚着桌角的懒散模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撩了袍子坐了同一条长凳上。
“不用,就现在这样挺好。”院中一株梅花树开的正艳,灰白色的墙头在她的映衬下被凸显的格外失色。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童扎着羊角辫正颤巍巍的往树下的秋千架上爬,随之而来的一个女妇人急忙把她抱了下来,搂在怀中。
见谢婉兮一直盯着那处瞧,叶玄凌附耳说道:“你要是喜欢,回去给你做上几个放在院中。”
“谁说喜欢秋千架了?”谢婉兮眯着眼尾,朝那抱着孩子的妇人看了一眼。
叶玄凌了然道:“以后,你要是想,我们可以多生几个。”
谢婉兮:“.......!”她什么时候想给他生孩子了!她其实只是有些想娘亲了!然而,这些话,谢婉兮不会傻得说出来,她还在他手里讨生活呢......
许是想她倚的舒服些,叶玄凌在她的身后,拿下她托着头的手臂,调整了下姿势,将人带入怀中。
之后,两人便没再言语。静静地靠在一起,闻着花香,看着天边云卷云舒,一派静谧。
突然之间,谢婉兮开口问道:“如果我的身体有疾,无法延续子嗣,你还会要我么?”修仙之路,在于不断的改变体质,修为越高,越难受孕。也许,这能让他主动弃了自己。世家嫡子,又岂能无后?
叶玄凌顿然伸手勒紧了她柔软的腰肢,在她的粉颈边吐了一口热气说道:“生不出来也得生。”
谢婉兮好笑地噘着嘴道:“都生不出来还怎么生?恩?”
叶玄凌张嘴一口咬上她圆润的耳垂:“没努力试过,怎么知道?”
谢婉兮:“......”她就不应提这个,他总能想歪!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师父让领你们去内堂用膳。”只见一个小沙弥面红耳赤地垂着头,就是不敢拿正眼瞧他们。
叶玄凌起身正了正衣袍。沉着声应道:“劳烦僧人带个路。”
谢婉兮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色。忍不住腹诽道:真是人前人后两个样!
一行三人踏过石子小径,便见几座木屋零星点缀在假山灌木之中。行至半路,小沙弥便退了下去。
只见,一老僧缓缓走了过来:“许久不见世子,今日怎得了空闲。”
叶玄凌俯首道:“近来,山中景色颇佳,便想携内子出来走走。”
老僧笑着回道:“想不到世子也是这般知情识趣之人。令夫人颜如玉,气如兰。如秀之芬芬,清灵雅致。”
谢婉兮款款上前回了一个礼。
叶玄凌笑着回道:“她可当不得大师如此妙赞。”
老僧意味不明的摇了摇头,说道:“吾观夫人面格清奇,所言必非虚言。她日必当龙凤是也。”说罢,便拱手离去了。
谢婉兮坐在食桌前,颇有些坐立难安,自大师一走,叶玄凌总不时冷冷扫了她一眼。
谢婉兮往旁边挪了挪,抱着他的手臂,讨好的说道:“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出来,你这么看着我,我心中忧惧。”
叶玄凌往旁轻轻搁置了手中的竹筷。转眼看着她说道:“空文大师所言,从未落空过。”
谢婉兮总算找到些眉目了。龙凤之词于本朝而言,只有帝王子女,皇后之体,才得已称龙凤也。原来她这是担心她想给他戴绿帽子.....
“夫君,你看我已嫁你为妻,皇室又岂会要再嫁女?”谢婉兮一脸讨好道。世子如此小心眼,在没离府之前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叶玄凌伸手捏住了她脸,略带薄茧的食指抚过她日益姣好的面容,问道:“假若他人欲抢你呢?”
谢婉兮一脸媚笑,言之凿凿道:“妾身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
叶玄凌徒然放开手指,自嘲道:“有时候,连我都分不清你究竟哪句为真,哪句为假?若为真,月信来临之期,可否愿为我延续子嗣?”
谢婉兮咬着下嘴唇,望着他晦暗莫名的眼神,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可以拿言语来欺骗他,却无法做到行动上来骗过他。
叶玄凌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靠近她的脸,眼神凝望着她,开口说道:“我真心待你,愿你能诚不欺我。”说罢,松开了食指。
谢婉兮呆若木鸡的坐在食榻旁,久久未言。心中宛如万马奔腾:他定是知道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谢婉兮没再与他并行,退了两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云砚看着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个人,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两人还是好好的。
净了手后,谢婉兮一个劲的坐在榻上纠结:今日还要不要去泡温泉了?想着温泉水环绕周身的那股舒适感,不禁有些心痒难耐。
抬头往叶玄凌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见那人依旧老神在在的捧着书读着。谢婉兮心里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还在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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