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霜霜也呆滞之后,连忙看向父亲:“爹,娘不能下昭狱啊!”
若是母亲下了昭狱,那说不定今后就是罪奴,他们二房怎么办?她怎么办?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敢向谢渊求饶,她终于明白谢渊的可怕之处,光是看一眼那地上的指甲,她就如坠冰窟,好像被拔掉指甲的人是自己!
这样可怕的男人,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惊恐,哪里还有之前的想入非非。
怕是今后她都不会再做嫁给谢渊的美梦了。
鹿霜霜求救似的看向鹿森,熟料鹿森却气得在原地跺脚:“不能,怎么不能,她干这混账事害你姑姑和表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能不能!谢渊,你尽管把人带走!”
鹿霜霜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是这种回应,差点没晕过去,可事已至此,她也不敢晕,只好看向姑姑姑父:“姑父、姑姑,你们就原谅我娘这次吧……她,她也是一时糊涂……”
苏阵云还没开口,鹿溪雪就冷笑一声:“原谅?囡囡都还没有找回来,你就让我原谅她!怎么,别人捅了你一刀,你血都还没流完,就要大度去原谅别人?”
第361章饶不了
鹿霜霜被怼得哑口无言,她左看看,右看看,一屋子的人,都是自己的亲戚,可竟无一人是她能够求助的。
每个人都冷然看着小王氏,此刻眼中只有憎恶,哪有半分情分可言!
她嘴唇蠕动着,半晌却吐不出来一个字,只能眼睁睁看着亲娘挣扎着被人带走,脑海中此刻还是懵的。
可再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往谢渊身前靠近,更莫说求饶。
“爹、娘,谢渊先行一步。”谢渊对着苏阵云和鹿溪雪示意。
二人自是立刻应下,恨不得谢渊能赶紧审问出女儿的下落。
待谢府的人离去,苏府方才还拥挤无比的前厅瞬间显得空空荡荡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格外复杂。
“大姐,你放心,这个毒妇,若是不说出囡囡下落,我饶不了她!”鹿森正在气头,丢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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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林知自己拦不住弟弟,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家门不幸,我们鹿家竟然出了这种残害自家人的小人!”
鹿霜霜听到大伯这样说母亲,眼里噙着泪,却不敢反驳,这会儿她是有些担心母亲,可旋即而来的还有怨气,好好的,娘自作主张对姑姑下手做什么,现在好了,什么都完了……
“霜霜…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大伯还有话要和你姑姑姑父说。”大王氏面色亦是不好看。
原以为是外敌,没想到却是出了家贼,这家贼还出在他们鹿家,虽然大房和二房已经分家,但出了这种事,他们也没脸对苏家了。
她早知王翠云心术不正,却一直以为不过小打小闹,万万没想到,她还有买凶杀人的胆子!
鹿霜霜很想留下来,听一听大伯和姑姑姑父要怎么商量这件事,看他们能不能把母亲保出来,可见每个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只能讪讪出去了。
若说先前她比谁都不想苏幼月回来,那现在简直是比谁都希望苏幼月能赶紧平安回来。
这样,母亲说不定还有救,自己也不用受牵连了。
若是母亲被判为罪奴,她简直不敢想,自己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鹿霜霜满心盼望着,终于开始和苏府其他人一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盼着能赶紧找到苏幼月。
可日子一天、两天、三天地过去,还是了无消息。
城门还封着,燕京城里不明真相的百姓人心惶惶,开始传起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谣言,有说逃了个连环杀人犯的,有说天降异象,要发生大灾的,整个燕京城沉浸在一种躁动不安的氛围中。
迫于压力,又过去三日之后,城门终于打开,恢复通行,从始至终,绝大多数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日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只有谢府传出消息,刚嫁进谢府的新夫人苏大小姐忽染恶疾,经由苏夫人的诊治,已被送到庄子上静养。
这消息传出去时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毕竟大多数平民对于贵族之间发生的事只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有贵族之间隐隐有消息流通,说谢夫人是被绑架了,只不过谢苏两家如今在朝堂上如日中天,这声音终是没有被放大开来。
午夜时分,夜深人静。
谢府空洞洞一片,脚步声一步一步,沉重压抑。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书房内终于亮起一簇摇曳不定的烛火。
昏黄的光亮照着男人一双遍布血丝的眸子,那眸下一片明显的黛青色,似乎乏得狠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桌案前,垂眸望着桌上一幅尚未着色的画,良久,男人才哑着嗓子,着了魔般轻抚着画上女人的面容,声音是被极力克制后,依然泄露出的不平静。
“囡囡,你在哪里?”
水声混沌。
冰冷的河水倒灌入耳,模糊的轰鸣声在耳中轰轰隆隆滚动。
苏幼月在水下睁大眼睛,数道光芒自水面上穿下,水影光影斑驳浮动,绚烂得犹如流动的水晶。
一只手忽然将她拉出水面。
她浑身湿透,狼狈摔在水石上,剧烈咳嗽起来。
耳边男人恶劣的低笑。
“苏大小姐,还想逃么?”
旁边祝老大瞥了一眼祝老二,出声提醒:“老二,别把人整死了,还怎么跟王爷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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