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乃恩嫡长女今年十四岁,姿容不凡,聪慧异常,为人端庄稳重,庆和帝早打算好了,待梁乃恩嫡长女及笄,就下旨把梁乃恩的嫡长女给阿郁做郡王妃......
其实如今阿郁把秦氏扶正,也不算什么,一杯毒酒,去母留子......
林文怀一直在悄悄观察庆和帝,见庆和帝眼神瞬间狠厉,忙道:“陛下,臣上次奉陛下之命去宛州,曾见过这位秦氏,秦氏美貌聪慧,温柔贤淑,与端懿郡王年少相知,青梅竹马,感情甚笃。郡王之所以分府另居,远赴塞外,便是因为韩侧妃逼迫郡王撵走秦氏。”
庆和帝:“......”
他盯着林文怀,双目幽深:“阿郁就这么喜欢秦氏?”
林文怀叹息一声,道:“端懿郡王有一次醉酒,亲口说为了保护秦氏,他不准备再回中原了。”
庆和帝:“......”
他也不说话,困兽般在长窗前踱来踱去。
如今太子病入膏肓,他只有阿郁了,若是阿郁真的赌气不回中原,难道真要便宜外人?
林文怀知道过犹不及,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便不再开口,恭谨地立在那里。
这时候白文怡急急走了进来:“陛下,太医院负责小方脉的轮值御医都到了!”
庆和帝当下道:“快宣!”
小方脉便是儿科,只是皇宫之中多年未有幼儿降生了,太医院负责小方脉的御医们基本都是为京城的高官大族出诊,已经很多年没被皇帝宣召过了,如今乍被宣召,都心中惴惴,不知所为何事,规规矩矩行罢礼,便呆呆等着庆和帝吩咐。
庆和帝看了一眼御案上赵郁画的图画,不禁又笑了起来,道:“你们都过来吧,端懿郡王新近生了儿子——你们先看看这幅画!”
待御医们退下之后,白文怡和林文怀含笑道:“恭喜陛下,小皇孙平安无事!”
庆和帝不禁想起往事,笑道:“当年朕也曾经担心过阿郁,他到了三岁,溺尿还会溅到腿上,而且专门往右腿上溅,没想到阿犬也是如此,连歪的方向都一致!”
他开始愉快地畅想起来:“阿犬既然这一点随了阿郁,将来长相若是也随阿郁的话,一定是个极可爱的孩子!”
想到自己有了一个极像赵郁的小皇孙,庆和帝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他越想越喜欢,当下不再考虑赐死阿犬生母秦氏之事,反而吩咐林文怀:“韩氏巫蛊一案,准备结案吧!”
林文怀恭谨地答了声“是”。
庆和帝想了想,又吩咐白文怡:“准备笔墨,朕要给阿郁写回信!”
他已经很多年未曾写信了,没想到这一次亲自动笔写信,居然是写给阿郁这傻小子!
兰芝坐月子与一般产妇不一样。
大周风俗,坐月子需要呆在封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产妇不能见风,不能洗澡,连头发都不能洗。
秦二嫂对此嗤之以鼻,兰芝生产的第三天,她就在秦二嫂和翡翠的服侍下擦洗了身子,头发也洗了,窗子也开着透着气,舒舒服服躺在干燥柔软的床上歇息。
这日傍晚,赵郁接到了通过青衣卫送来的庆和帝的亲笔信,当着温和王湉的面就拆开了。
他先飞快浏览了一遍,接着就笑了起来,收起书信,吩咐温和王湉:“白二哥和玉兆雁已经让人送了拜帖,过一会儿要是来了,你们先陪着,我很快就回来!”
王湉忍不住道:“郡王,不知道陛下的书信......”
赵郁已经走到门口了,闻言扭头狡黠一笑:“王湉,想不想看看皇伯父的信?”
王湉大喜,忙道:“如果君王不介意的话——”
“可是我介意呀!”赵郁眼睛亮晶晶。
王湉:“......”
见聪明多智的王湉吃瘪,赵郁不禁笑了起来,大步流星离开了。
温和看了王湉一眼,低头笑着出去了——王先生确实聪明多智,见识不凡,交游广阔,单是这段时间,他出去了两趟,就为临松薤谷招揽了不少人才过来!
这样聪明的人,却每每在郡王面前吃瘪,真是好玩!
王湉这时候也笑了起来,随着温和一起出去了。
他刚出了一趟门,请了两位赫孙的养马师来到临松薤谷,得再去看看这两位养马师了!
赵郁带着孙秋来到后园。
如今马场已经开办了起来,一切上了正轨,孙秋和孙夏一样无事可做,孙夏还会管账,孙秋却只会杀人,便老老实实跟在端懿郡王身后做了贴身扈卫。
赵郁进了后园,孙秋便在园门外的门房里呆着。
一进后园,赵郁便看到兰芝正立在一丛月季花前,秦二嫂抱了襁褓陪着她。
他不由吓了一跳,忙走上前去,先含笑和秦二嫂打招呼:“娘,您这些日子辛苦了!”
秦二嫂被这声“娘”叫得美滋滋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哄自己可爱的小外孙,哪里会辛苦?!
如今兰芝脾气渐长,怼起赵郁简直是火力全开,赵郁不敢直接问兰芝,悄悄觑了她一眼,见兰芝乌檀般的青丝全都梳了上去,用一串胡珠围成攒髻,耳朵上也戴着金丝穿的胡珠耳坠,身上则穿着件淡粉色窄袖对襟衫子,露出了撑得鼓囊囊的玫瑰红绣花抹胸,下面则是条外纱内绸双层绣花裙,被夕阳一照,容颜明艳,身姿窈窕,动人之极,他心里一动,骨头也似麻麻的。
兰芝见赵郁偷看自己,便瞅了他一眼,凑近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月季花细嗅花香。
赵郁被兰芝这一瞅弄得一颗心怦怦直跳,忙移开视线,含笑和秦二嫂一起聊了几句小宝宝,然后道:“娘,兰芝不是在坐月子么?怎么能出来受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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