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牡丹声音打颤,她们刚谈论的事主就站在门口,也不晓得妈妈和他几时出现的,不过看牡丹吓得快哭的表情,只怕听到不少内容。
娇芙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垂首恭敬俯首,只能瞧见褐色绣金线的衣摆下露出的双锃银铜扣靴。
赵郁盯着女人眸含笑意,这会儿她不再装傻了,垂眸乖巧地朝他福了福身,身姿若柳,婷婷袅袅,简衫素钗与醉玉楼格格不入。
“路过恰巧听到有人谈及本侯,姑娘对本侯的见解倒是独特。”赵郁嗓音低沉,煞是好听,像是与娇芙相交多年的好友。
“娇芙,给贵客奉茶。”柳妈妈想将这事岔过去,娇芙讨不了好,她醉玉楼也得遭殃。
谁知赵郁斜了眼,柳妈妈身子立马抖了抖,噤声不敢再出言。赵郁并未挪动脚步,直直地看向娇芙,似乎等着她一句回答。
娇芙思索片刻,屈膝答道:“是小女子认知狭隘了,原以为如三爷这般的豪杰该是粗犷彪悍之人,谁知今日一见,三爷是貌柔心壮,温良敦厚。”
尽力让自己显得真诚。
可是她嗓音娇娇,说的话越长越容易显得勾人不正经,话中的意思没问题,只是某种似有若无的气息在空中弥漫,这是在烟柳之地训练留下来的后遗症。
娇芙最先察觉不对劲,可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紧张得呼吸不由放缓,怕惹人厌烦。
只见赵郁右手搭在左手拇指扳指处转了转,半刻后盯着她似笑非笑:“你倒是聪明。”
先是承认她身为小女子见识狭隘,不知者无畏,不知者不罪,他便不好怪罪于她,再是说他为人温良,就连方才说他狼猛蜂毒的路都给堵死,半点不给他找麻烦的由头。
娇芙被盯得头皮发麻,越发觉得自己说他心思深沉没错,好在他注意力在她说话内容上,要不然肯定在她嗓音语调处找麻烦。
心里长篇大论地诽腹,出口的话却是:“当不得三爷夸赞。”话精简到极致。
与之前有点小聪明,灵巧的模样相比,此刻娇芙便显得有些寡淡了。不过跟其他人一样,在他面前不敢多话,赵郁觉得无味让柳妈妈前头带路。
见人出去牡丹连忙把房门拢上,软了身子,倒在门槛上手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低低呢喃:“姐姐,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没见娇芙出声,抬眸望去就见娇芙面色平静,手却紧紧攥着袖口,她忽地笑了:“我还以为姐姐不怕呢。”
娇芙怎么会不怕?
那股犹如被野狼盯上的感觉,到现在还未驱散,让她又惊又惧只想赶紧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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