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见李清珮这模样, 又好气又好笑,抱着投入怀里的温香软玉,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鬓,道,“本王知道了, 还不抬头,可别是憋死了。”
李清珮这才抬头,见赵璟虽然有些气恼, 但眼中并无怒意,这才笑了起来,那笑容明媚,倒是比外面的阳光还要耀眼,赵璟见了低下头来吻住那双樱唇,李清珮正是心虚,恨不得表现,自是主动,伸出香舌来缠绕,弄得赵璟原本就压抑的渴望,如同那开闸的洪水一般挡不住。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场,到底也没有真的做什么,主要是李清珮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赵璟也实在是没办法专心致志。
等着两个人都平静下来,李清珮道,“王爷怎么看?”
赵璟叹口气道,“应该是真的。”
“王爷……”
“这个彭乐志应该是挡了他们的道了。”赵璟冷笑了两声,“当真是心狠手辣,一点情面都不留。”
“你做的很好。”赵璟见李清珮若有所思,怕是她心里有负担,道,“这种事你自己应付不来,更何况牵扯到廖北的事情,正是要告知本王才是,那个彭兰现在何处?”
“怕是回到玉树阁不妥当,就叫付元宝暂时带回家去了。”
赵璟赞赏了看了眼李清珮,道,“安置的很妥帖,本王要见见他。”然后朝着外面喊道,“外面可是有人?”
付府里,彭兰正跟李志远说话,当年李志远是头牌,那时候彭兰还小,但是想着都是没爹妈的,到真是当做弟弟一般照顾过,两个人很是相熟,不过一开始见付元宝领着彭兰回来还是吓了一跳。
要知道如今彭兰是玉树阁的头牌,且还没开始接客留宿,不知道多少人盼着这一点,能在这种如日中天的时候把他赎出来可是不简单。
付元宝怕是李志远误会,马上道,“是李大人吩咐的,我可是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李志远瞪了眼付元宝,冷哼道,“有我这一个夫君就够父亲烦心的了,你还想在领一个玉树阁的男子过来?就算是我同意,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付元宝尴尬的笑,道,“相公说的是。”
“行了,你去看看仙儿吧,刚才还不肯吃饭,说是要等娘回来。”付仙儿是付家的宝贝,付老爷子是一辈子就付元宝这么一个女儿,而付仙儿也是付元宝二十多岁才得的孩子,恐怕后面都不太有可能有了,也是独苗苗。
“那我去瞧瞧,以后彭兰少不得要多住些日子,夫君你看住哪里合适?安置下吧。”付元宝听说女儿在等自己,很是着急,匆匆的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付仙儿想来是等不来母亲自己午觉了,小脸蛋睡的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长长翘翘的,很是天真无邪的模样,付元宝看着心都软掉了,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心中叹气……,也不知道这一次彭兰的事情能不能顺利扛过去。
只是想到女儿就越发的下了决心,这件事横竖是逃不开了,为了女儿,无论如何也要顺顺利利的,说不定还能让他们付家更上一层楼。
这边听了前因后果的李志远冷着脸对彭兰道,“好你个彭兰,不说娘子平日里多有照顾你,没少给老鸨赛银子,就是我也以前在玉树阁的时候也对你照顾有加,如今你却是把脏水泼道我们家来,牵扯进这样大的案子里,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彭兰原本就因为磕头显得狼狈不堪,额头上的青紫还没消去,听了这话一句话不说,很是痛快的跪了下来,砰砰的磕头。
李志远目光里满是恼怒,弯下腰拽着彭兰的领子,朝着他脸就打了一个大嘴巴子,打的尤其狠辣,都出了血,彭兰也不擦,道,“大哥,你要是打着心里舒服,就多打几拳。”
彭兰又道,“我知道对不住哥哥了,也对不付大当家的,这一份恩情,我彭兰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李志远见他这般也是没脾气了,终于缓和了神色,坐回了座位,道,“我何尝不知道你出身不凡,不像是我,也不知道爹娘是谁,可是你要告的可是廖北!除非是摄政王亲自过问这件事,不然凭着李大人一个新宠,又如何能左右?”然后说起都察院的事情来,“都察院原本也是六部齐驱的,就因为廖北等人刻意压制,如今根本就是形容虚设。”
“你这一举,不仅害了我们,还要拖李大人下水!”
李志远对这个李清珮很是钦佩,毕竟是她也是曾经给人委身做过妾的,和他一般出身不好,如今却是正正经经进了仕途,当然,更重要的是……,付元宝跟他说过好多次,李清珮居然真就是一点贿赂都不要,每次付元宝想要孝敬,都被李清珮挡了回去,且说如果真要感激,还不如换成粮食捐给灾民。
李志远能有今天,也是因为家里遭灾,父母皆是饿死,他因为面相好被老鸨拐了回去,当时也不过用了一个窝头而已。
想起来也是好笑,他这个曾经风靡京城的玉树阁头牌,日入斗金,当年却是只值一个窝头。
他是真心实意的希望朝廷里能有真正为民着想的清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起了这个念头的?”
彭兰也不隐瞒,道,“是李大人为付家求来嘉奖的时候。”那时候很多人都说付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一万担的粮食就是有去无回,结果李清珮居然真就做到了……,彭兰就知道李清珮恐怕本事不小,最重要的是她应该是很得这位摄政王的喜欢,而他要告发廖北的事情,也跟摄政王有关,且对摄政王有利,只要李清珮有传说中一半的得摄政王崇信,这件事就能成。
“你早就处心积虑了?”
彭兰低着头,没说话,但是也算是回答了。
“仙儿还小……”李志宇说道这里,忍不住露出几分讥讽的神色来,他不过就是一个出身玉树阁的娼门,还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但是想起彭兰的话来,道,“希望你赌对了,要是万一你拖累我们……,别怪我不念往日的情意。”
李志远到底是娼门出身,有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他虽然对自己的处境不满,但是付仙儿却是他的心头肉,就是拼出一条性命,也不能让别人伤了她。
彭兰脸色灰白,道,“大哥放心,到时候真有什么,弟弟就是豁出去性命来,也会撇清付家的。”
李志远心不在焉的点头。
其实两个人知道,这不过就是客气话,要真是事败,廖北绝不会饶恕参与这件事的任何的人,但是现在只能这样了。
李志远给彭兰安排了住处,那之后就陪着付元宝用了晚膳,等着太阳落山也没见有什么消息,只是两个人都已经是有了准备,状告廖北是大案子……,怎么可能今天就有消息,快也要三四天,慢的话估摸着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有可能。
谁知道撤了卓,正准备喝茶,忽然间看到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大变,磕磕巴巴的说道,“大小姐,外面有内侍说要见大小姐!”
“内侍?可是宫里的?”
“正是!”
很快彭兰知道自己就要进宫拜见摄政王,呆呆的站了半天,只觉得犹如做梦一般,他是都计算好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而且也有赌的成分在……,谁知道竟然成事了!禁不住泪流满面。
元宝把彭兰送上马车的时候,再三叮咛的说道,“谨言慎行!”只是等着彭兰走后,好半天才对着一旁同样担忧的李志远道,“相公,这个李大人可真是不同凡响。”心里却是想着,以后当真是要以李清珮马首是瞻了。
屋内点了烛火,赵璟坐在案桌上反反复复的看着泛着黄的纸张上的内容,其实内容就是彭乐志给他的旧友写的一封信,内里写到最近阁老廖北竟然趁着宪宗皇帝昏睡,擅自篡改旨意,他把这件事偷偷的告诉了清醒之后的宪宗皇帝。
宪宗皇帝当时没说什么,还找了个借口罚他闭门思过。
彭乐志怕是被廖北报复,也是给自己留了一手,那被篡改的圣旨被他藏了起来,希望他的旧友拿着这份证据,找机会给他翻案,就算不是翻案,也要让世人知道廖北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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