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听完之后脸色煞白,额头上不断有冷汗渗出,扶在椅子上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瑄郡王可还好?”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苏大小姐的事情先绕过不提,瑄郡王可是瑄国公府的最后一点儿血脉,连当今圣上都捧在手心儿里恨不能亲自养育照料的人。
这样的人若是在他楚家手里出了什么事,楚府上下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高诚面色似乎有些为难,缓缓道:“这个……不好说。我们世子爷说了,瑄郡王好不好,具体的还要看楚大人如何处置这件事。”
意思是你处置的好,让我满意了,瑄郡王那里自然没什么事。
你处置的不好,不能让我满意,那瑄郡王可能也就不大好了。
而瑄郡王的好与不好,直接关系着楚家人的生死存亡。
楚沅心里哪里不明白,看看他又看看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楚钧豪,眸光沉痛。
这是他的儿子,无论多么不争气,也是他的儿子!
如今这个儿子却被人打的面目全非,下半身更是鲜血淋漓没有半点儿好地方,今生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也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子嗣。
他身为人父,面对这样的状况怎么可能不怨恨不气恼?
可是怨恨气恼又有什么用?在家族的利益面前,他必须也只能将其舍弃!
楚沅强压下喉头的那股腥甜,拱手正要说话,闻讯赶来的楚夫人已经不顾下人的阻拦疯了般的跑了进来。
“钧豪!”
她痛呼一声扑了过去,跪坐在楚钧豪身旁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几乎绕梁而出。
楚沅不想将自家夫人这般失态的样子展现于人前,起身欲与高诚去别处说话。
跪坐在地上的楚夫人却忽然发了狂,猛地起身向高诚扑了过去,尖声嘶喊:“我杀了你!”
站在高诚身旁的楚沅忙伸手阻拦,紧紧抓着她的胳膊防止她挠到高诚身上。
这一爪子若真挠了上去,他可不知道定国公府的这个下人会不会像打断他儿子的腿一样,打断她夫人的手!
高诚神色淡淡,似乎并不把这个疯癫的女人放在心上,沉声对楚沅继续说道:“贵府的三少爷似乎前不久刚刚考取了生员,现下正在东林?”
拦着楚夫人的楚沅一怔,还来不及回身说什么,就听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世子爷前不久曾遇到过国子监祭酒刘大人,听他提起贵府这位三少爷,说他虽是庶子,但学问却是不错,比贵府嫡出的大公子强了许多,可堪支应门庭。”
可堪支应门庭……
简单的几个字,楚沅心中顿时一片明朗,手上一个用力,一把将楚夫人推了出去。
“大少爷携妹出游,不慎摔断双腿,夫人心中哀痛,引发旧疾,即日起在府中静养,闭门谢客,直至病愈!来人!将夫人带下去!”
之前一直不敢出手阻拦楚夫人的下人此时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再不犹豫的将她架了起来,不容分说就抬了出去。
带她挣扎着被下人抬走之后,楚沅转身对高诚拱手道:“烦请转告齐世子,家中变故陡升,近日恐不能亲自前往谢罪了。改日我那二女儿与程公子成亲之时,再请齐世子前去喝杯喜酒,还望世子爷能给个薄面。”
出了今日这样的事,他自然知道齐铮是不可能去参加楚棠的婚礼的,这句话无非是表个态,告诉他他如何处置了楚棠而已。
高诚含笑点了点头,对楚沅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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