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铮闻言摇头,隐忍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跪在她床前哽咽出声:“不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个时候让你怀上身孕的……我明明……明明知道蒋老先生对你那么重要,明明知道你一定想要亲手报仇,却还想拦着你……”
“对不起小满,对不起……”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她此次梁安之行是多么凶险,若不是最后关头她拼尽全力逃了出来,只怕现在早已经关在大牢里,受尽刑罚。
她有孕在身,若再受刑,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齐铮只要每每想到此处,就觉得心口仿佛被人剜出一块儿,痛的撕心裂肺。
苏箬芸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手忙脚乱的给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却怎么擦也擦不完。
好在齐铮怕自己影响了她的情绪,不多时便停了下来,吻着她的面颊说道:“躺了这么久饿了吧?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顺便换身衣服再过来看你。”
他这几日吃喝都在马上,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换衣服了,此时身上这件现在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苏箬芸点头,摸了摸他脸上的胡茬儿:“顺便洗个澡吧,胡子扎着我了。”
齐铮心知她是故意揶揄自己,笑着蹭了蹭她的面颊:“好,我很快就回来,小满等我。”
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
“跟我说实话,她的身体到底如何?”
离开房间的齐铮并没有去净房,而是把赵大夫拉到了前厅一角。
赵大夫神情凝重,如实答道:“并不太好,虽然这几日状况有所好转,小雅姑娘也配了些颇有奇效的药,但……老夫还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保住这个孩子。若是鹤医仙在……”
“我不是说孩子,我说她!我夫人!她的身体怎么样?”
赵大夫一愣,旋即回过神来,心头微颤,斟酌着答道:“夫人的身体其实一向都是极好的,只是这数月来不知为何忧思过重,导致肝气郁结气血不足,所以……”
“我说现在!”
齐铮揪着他的衣襟双目圆瞪,额头青筋凸起,脸上满是戾气。
赵大夫吓得一个哆嗦,倒豆子般的说道:“夫人这胎实在凶险,虽然我等已经勉力缓解了小产的症状,但她体内寒气作祟,随时有复发的可能。一旦复发,这孩子便再也保不住了,而且……而且这寒气在夫人体内停留的时间越久,对夫人的身体就越是不好,即便鹤医仙来了保住了孩子,怕是……怕是也有伤母体。”
齐铮神情一怔,抓着他衣襟的手渐渐松开,低垂着头静默半晌,才缓缓问道:“怎么才能将这寒气祛除?”
“这……”
赵大夫犹豫片刻,抬眼觑到他阴沉的脸色,忙垂首答道:“随时可以,只是……如此一来,孩子便保不住了。”
“……我知道了,”齐铮沉声说道,“去准备一碗落胎药来。”
“世子爷!”
赵大夫虽然已经猜到他的打算,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些世家勋贵名门望族,哪个不是把子嗣看得分外重要?
可世子爷如今却要……
齐铮对他的反应却恍若未觉,缓步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喃喃叮嘱:“顺便准备一颗蜜饯,她怕苦。还有……别告诉她那是什么药,不然她一定不肯喝的……”
……
药香在院中飘散开来,小雅簇了簇鼻子闻了闻,眸光忽然一沉,疾步跑进厨房。
厨房中,赵大夫正将一个托盘递给齐铮,托盘上放着一碗浓墨似的药汁,和一小碟可口的蜜饯。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