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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就有趣了。”阿内克索暗中嗤笑,安赫里托这幅说辞也只能骗骗他远离尘世几年的雄主,他一直紧密关注着帝国上层动向,希尔洛被送作质子那几年,安赫里托根本分身乏术,忙着和帝国上层大贵族保皇派势力周旋,完全把他弟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才是真。
他直视对方,眼神毫不掩饰不屑:“安赫里托,我有义务提醒你,塞勒斯提亚才是帝国皇帝之位的唯一合法继承虫。皇位继承法上面的规定,你在这三十多年来应该一字一字扣着背熟了吧?”
“呵……他没有那个资格。”
阿内克索注意到安赫里托神经质抖动的小拇指,知道这只已经步入中年的雌虫精神状态也不算稳定。他琢磨准了方向,洒出猛药:“让我猜猜。你是雌性,会被登机时的血缘认证系统识破。将希尔洛送走,囚禁了皇帝的原因,就是想争取时间生出一个有三殿下和你双重血统的孩子,直接推他上皇位,是吗?”
阿内克索转了转椅子,扭转脖子松了松,颇有几分军痞的无赖气质,这点痞气在他身上被无限放大成了狂放的傲气。
“你知道什么?!”安赫里托交叉的十指猛地收紧。
“见过穆苏尔卡本虫的虫应该很少,你把他锁在身边,却没想到他趁你放松态度跑了出来找到我和希尔洛。”阿内克索满意于对方冷静的理智防线正在簌簌崩塌,“安赫里托,你是不是忘了?旧帝国分崩离析后残存的旧贵族,也有不少投入了联邦一方,你在帝国上层杀虫灭口,怎么也无法把手伸到我眼皮子底下。”
他似是惋惜地叹道:“真不巧,狄克诺一族的秘密档案我也就随意扫了几眼,偏偏对旧帝国覆灭的根本辛密记忆深刻。”
希尔洛心头狂跳,阿内克索所说的这些事追溯太远,再加上旧帝国覆灭后相关资料早就被有意抹得干干净净,他除了知道一点浅显的表面事件,却无法探知到更多信息。
他也完全没想到,帝国皇室还和旧帝国有牵连?
“——丧失生育能力,后继无虫。一个延续六百年的时代终结地如此容易,这个原因我当初也唏嘘不已。”
安赫里托脸色难看,他的确不该托大,以为能用弟弟和幼崽作为筹码威胁SSS级雌虫,却低估了他,少算了一步又一步。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不谨慎?靠着一时脑热,不经周详布置行事的呢?
也许他早就疯了,在等待了十几年,得知不孕结果的那一刻,他就陷入了混沌的泥沼中,再也无法自拔。
众虫以为他还是那个精于算计,抽血剥肉面不改色的帝国第一顺位继承者。实际上,这具身体早早抽空了,行走的只是一具躯壳………
“旧帝国的最后一位皇子是个死胎,相关档案以遗憾结尾。死胎的去向没有记载,不过以帝国在星际数一数二的超级生物科技能力,让这个死胎起死回生,也不无可能,是吗?”他口吻平淡问道。
“不是……错了……我们都错了!”他倏然站起。
希尔洛反应迅速挡在桌子前。
阿内克索把他捞过来吻了下额角,握住雄子冰冷的手安慰道:“有我在,闹不了大乱子。”被雌虫的大掌包裹着,希尔洛紧绷的神经松开了,从手心传来的温度给予他可靠与稳重的环绕。阿内克索说这话时一点也没避着安赫里托,等于是当着对方面示威,警醒安赫里托不要试图挑战他。
安赫里托急促地喘气,面上闪过痛苦的神色,又化为迷惘,最后坚决地道:“我在做正确的事,唯一正确的事!我会纠正先祖的过错,让一切回归原位——”
“所以你想通过和平演变的方式,偷梁换柱,使旧皇室血脉重归帝位,”阿内克索目光斜斜落在安赫里托腹部,“可惜你肚子不争气。”
“不……我怀上过……很多次……”他颓然倒回椅子,像一座巍然的高峰终于山石滚落,轰然倒塌。他双手覆在额前,嗓音干哑地不成声:“……没有一个能保下来……没有一个!而你——”他忽然抬起头盯着阿内克索,“你的卵是我见过最有生命力的,你有这世上最坚固稳定的胚胎培养皿,只要——只要你——”说着,他绕过桌子试图靠近阿内克索。
雌虫和雄子一起站起,很有默契地退到门边。
阿内克索给雄主使了个眼色——你哥平时就这么神经病吗?
希尔洛无奈耸肩——我都习惯了。
“只要你把孕腔给我!我就能让我的孩子活下来!他会像弗兰西一样健康长大,成为这个庞大帝国的优秀掌权者!”
“可惜三皇子殿下在那之前就要被你榨干精血而死了。”阿内克索靠在门边不经意道。
“哈………不会的……”安赫里托面上覆盖了一层阴霾,眼神崩坏,没有焦距,“等我得到那个孩子,我会赎清所有的罪责,对穆苏尔卡,我做下了太多不可饶恕的事,必须以死谢罪。等我死后,穆苏尔卡一定会把孩子养大,而他——”他放低声音,轻声道:“他性情薄弱,一定不会再娶,我将永远活在他心中!作为他最恨的雌虫!”
', ' ')('阿内克索嗤之以鼻,他几乎要大笑出声了:“白日做梦!大皇子殿下,您别以为现在还是古帝国时代。雄性娶十个都可以,哦我忘了,帝国法律甚至没有规定雌侍的上限!”雌虫扬起眉毛嘲讽道:“只要你一死,马上就有成堆温柔的雌虫死缠烂打跟上。到时候你烧成了骨灰,残魂看到三殿下和几个热情年轻的雌虫在床上嬉戏,后悔也来不及哈哈哈哈哈——”
希尔洛听到后内心道,阿内克索性格霸道,最看不起嘴上喊着至死不渝,却把伴侣拱手让人的虫。两只同样统领虫族世界顶级权力的虫,因为成长的环境不同,生出了完全相反、针锋相对的思考模式。他哥哥从小就扭曲执拗,碰上阿内克索,碍于对方高出一级的实力无法暗中下手,反倒被阿内克索“教训”,也该让他尝尝碰壁的滋味。
“退一步说,三殿下对你无意,这样一来,他出了这座牢笼,喜欢上其他虫的几率岂不是更大?”阿内克索火上浇油道。
安赫里托反而笑了,眼神狠厉,嘴角抽动,颤着唇说:“那正好啊。我就在死前哄他吃下阳痿药,他的精液一辈子都属于我,让他再也射不出来!呵……要射,也只能对着我的棺材和骨灰射!”
不愧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甘拜下风!
阿内克索一对比,觉得自己简直是贤良温顺的好妻子。
希尔洛脑中自动浮现出一副黑乎乎还掺着焦骨头的骨灰混上白色粘稠液体黏成一团的诡异场景,握着阿内克索干燥的手,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咔”墙壁上一处暗门松动,安赫里托此刻最不想面对的虫出现在会客室。
“………你都听到了。”安赫里托绝望地闭上眼睛。
穆苏尔卡没说话,将手中的禁制解除器扔给门边的两虫,“接触即可使用。”
安赫里托倏然睁开的眸子酝酿着暴怒:“你和他们串通好了,来套我的话?”
穆苏尔卡走近他,扬起手臂,一巴掌响亮地落在大皇子脸上。B级雄虫显然是用了全力,他微微轻喘着后退,迅速拨回袖口的布料遮住皮肤上残留的红痕。注视着安赫里托被打偏过去的脸红肿起来,冷然道:“这么多年了,安赫里托,你也该清醒一下了。”
阿内克索找了个椅子舒舒服服坐下,拉着希尔洛坐在他大腿上,希尔洛恼怒地挣扎了一下,拗不过他,只得放弃,和他雌妻一起观看这场帝国皇族世纪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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