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惊喜,慕容宁只知道痴呆地看着明秀傻乐。虽然觉得安王这脑子有点儿不好使,不过荣华郡主并没有表示什么不满意,只与闵王妃及苏蔷说笑。
说笑了一会儿,闵王妃已经喜笑颜开,拉着明秀的手不放。
谁不喜欢说话凑趣儿,还不喧宾夺主的姑娘呢?
“你这小嘴儿呀,巴巴儿地说个不停,却叫人看着心里欢喜。”闵王妃便握着明秀的手笑道,“你以后,可得常来看望我,不然,我这日子过得无趣极了。”
“听听,母亲这是嫌我这个粗嘴笨舌的人呢。”苏蔷便在下头哀怨地说道。
“你也是个促狭鬼,我不说你,你反倒凑上来。”闵王妃便一指头点在苏蔷的头上。
她这样亲昵慈爱,还很熟练的模样,显然不是一日两日如此,明秀见苏蔷急忙讨好地拱了拱闵王妃的手,便知苏蔷是真的过的不错。
闵王妃并不是一个恶毒的婆婆,心底也不坏,平日里见儿子儿媳情投意合也不会看不顺眼的,苏蔷嫁过来这么些年,从未叫她立过规矩,也从未往儿子房里塞人。因此苏蔷与闵王是真的婆媳情深,还曾叫慕容轩酸过好长的一段儿时间。
盖因婆媳彼此都十分亲近,倒把闵王府二爷给丢在一旁没人理了。
“母亲饶了我,我回头,给母亲绣了可好看的鞋呢。”苏蔷便软语说道。
“罢了,你的鞋做给你家二爷就是,不然,他又要醋了。”这个儿媳妇儿是真叫自己很省心的,闵王妃很喜欢,越发欢笑。
只是欢欣易散,她才笑了几声,就听见外头丫头战战兢兢地进来,说世子慕容敬带着几分气势地往上房来了。
闵王妃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了,深深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谁遇上了一个坑爹货,都得是这么一个表情。
若不是不敢表现出想要废长立幼卷入皇帝诸皇子夺嫡这趟浑水,闵王妃上书请废了这小子改立次子做世子的心都有了!
绷着脸紧了紧自己的衣裳,闵王妃脸色很不好看。
明秀一见这阵势心里就生出几分不好的感觉,恐再看见人家家的家事,就要起身告辞。
还没等明秀告辞,比她更快的就是一脸痛心浑身都充斥着激烈情绪的闵王世子慕容敬了。
就见这英俊的青年大步迈进了门,一进门就冲着闵王妃大声质问道,“母亲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
这时候想要走,那越发地显眼了,明秀无奈地与揉着眼角的苏蔷对视了一眼,抬起的身子重新坐下,看着慕容敬问出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你再说什么?”闵王妃其实也没有听懂。
“昨日母亲往寺中进香,为何冷落明珠不许她与您请安?!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冷漠,多叫人心寒?!”慕容敬摸着衣襟上一块儿湿润的地方,眼眶都跟着红了,几乎是感同身受地说道,“世人都非议她,她日子过得本就艰难,母亲为何要落井下石?!您知道她因为您,哭了多久么?就是这样,她对您也没有半分怨恨,从未说过您的不是!这样的姑娘,您就忍心无动于衷?!”
“什么?!”闵王妃最恨的就是坑她儿子的沈明珠了,见妖精将儿子迷惑成这样,顿时就暴躁了。
“她一个臣女,有什么资格敢怨恨母亲?!非议宗室这是大罪,她不敢是本分,怎么就委屈了不成?”苏蔷性情刚烈,不然当年未出阁的时候,不会因荣王赐婚之日与太子生辰同时就往淮阳侯府跟永寿郡主公然作对,见闵王妃气得浑身乱抖,急忙安抚婆婆,抬头冷笑地说道,“母亲堂堂亲王妃,不见一个臣女稀松平常,怎么到了她就天崩地裂?!整日里怨天尤人,总说叫人非议,须知她那点儿破事儿,早就叫人忘得干净!”
“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自己是谁!”慕容敬这个贱人三天两头往自己房里塞丫头,苏蔷已经忍了很久了。
她听说过公公婆婆给塞小妾的,还没有听说这做大伯子的狗拿耗子!
“你说什么?!”慕容敬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苏蔷,犹如看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都说嫁了人的女孩儿都变得市侩浑浊,我还当玩笑,然而今日看了弟妹,我只觉得痛心!”慕容敬伤心地说道,“弟妹与明珠也相识,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更好听的都有,只怕大哥不想听。”苏蔷头上流苏摇曳,冷笑说道。
“你这个狠心的……”
“世子虽然尊贵,然在在下面前非议在下的妹子,这不大好是不是?”慕容敬才想说一说苏蔷的恶事,就见一旁一直沉默的苏三似笑非笑地说道,“冯国公府教养出来的姑娘,太子妃都是做得的,断然没有德行不堪,叫人轻贱的道理!”他抬手对闵王妃拱拱手恭敬地笑着说道,“世子这番话,叫人听着心里不舒坦,只是盛怒之言到底叫人理解一二,王妃不必斥责了。”
闵王妃看着笑里藏刀的苏三,心中只恨别人家的儿子都是好样儿的,此时便叹气道,“虽是盛怒,然而言辞无忌,叫人着恼,是阿蔷吃了委屈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委屈。”苏三笑吟吟地拿着一把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扇了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