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受得住这个?因此荣王妃如今行事乖僻,跟疯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唐王是乐见其成的,盖因荣王当年迎娶荣王妃时那张脸真是精彩得叫人很开心。
“她不足为虑,只是也不好叫狗乱咬阿秀不是?”慕容宁想到荣王妃也觉得厌恶,又见兄长应了,微微蹙眉了片刻,便低声说道,“淮阳侯府就要完了!二哥,只要淮阳侯倒了,五弟这不知还会不会对那丫头柔情蜜意!”
荣王愿意迎娶荣王妃,不过是因淮阳侯还算在御前得用,另有永乐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总是臂助。然而如今淮阳侯被参得站不住脚儿,永乐公主自从那年宫变就再也没有被传召入宫,慕容宁真想知道荣王妃在王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当年她那样伤害他心爱的人,这样的仇恨,他一生都无法忘记。
“你心里就只知道她,没有点儿更要紧的事?”唐王皱眉问道。
“前朝事有太子与二哥呢,少我一个不少。”慕容宁搓着手赔笑道,“可阿秀就一个,娶不上她,弟弟这辈子多可怜!”
见他目中清泪点点尤带几分风流羸弱,唐王被恶心坏了,又想到唐王妃凶神恶煞地使唤自己往外头去给儿子买蜜饯,骂了一声,拖着弟弟就往蜜饯铺子走去。
“我记得,这从前是你名下的铺子。”
走到了这京中极有名的蜜饯铺子,唐王就见这里头人来人往生意很好,又见慕容宁探头探脑的特别地猥琐,也不管,只叫人给包了几样极好的蜜饯提在手里——据说自己亲手买的儿子特别爱吃,这才皱眉与傻笑中的慕容宁问道,“为什么脱手卖了?卖了谁?”
慕容宁从小就是个心眼儿活泛的,小小年纪就用自己与昭贵妃的私房银子在外张罗了很多的生意,他脑子活泛常有新鲜的玩意儿,因此如吃食铺子还有成衣首饰铺子都很红火,算是财路恒通。
然而三年前,唐王却知道这小子暗地里没声张卖了一批店铺,还是卖给了沈国公府的罗遥。
能猜出来弟弟为什么这么干,只是唐王却不能理解。
那时正是沈明秀与慕容南定亲的时候。怎么着,弟弟这是给沈明秀送嫁妆呢?!
缺心眼!
“阿秀喜欢这些,我就想着给她预备着,自家的东西用着放心。况,其实这也都是她的主意。”慕容宁见唐王皱眉,知他不能理解,便低声说道。
那些有趣的吃食新颖的衣裳首饰,都是上辈子明秀与他说笑时而起,其实他都知道,明秀聪慧,总有不同。
可是他不知该怎么与兄长说。
因为这一世,明秀并不爱与他说话。
“行了,我就知道是为了她!”弟弟这是傻到家了,唐王摆了摆手不想听弟弟的倒霉苦逼暗恋史,叫人付了账,自己转身走了。
慕容宁却远远地看了唐王的背影一会儿,一抿嘴儿笑了起来,也包了几样明秀最喜欢的蜜饯,这一回提着觉得心情格外不同地往沈国公府上去了。
虽然一天都等不及有点儿害臊,只是能堂堂正正地登门,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儿不是?因有这样的喜悦,安王殿下这脚步特别欢快,一路就到了沈国公府,等人引着自己进去,见了里头用复杂眼神看着自己的恭顺公主与脸色一贯冷淡的沈国公,扬起了一张秀美脱俗的脸来赔笑躬身道,“拜见姑丈姑母!”
他贼眉鼠眼地看了一圈儿,见明秀不在,心里哀怨了一下,用幽怨控诉的眼神看住了恭顺公主。
“哼!”这小子还挺会来事儿的,能叫明秀这么快就接纳,也是个聪明的家伙。
恭顺公主全然忘了这外甥等了三年。
“姑母尝尝,这是我给表妹尝鲜儿的。”慕容宁急忙把蜜饯奉上,见恭顺公主打开了一个尝了尝眼睛都亮了,还要抓了吃,咳了一声赔笑又将蜜饯给揣到了怀里。
“喂!”这是故意调戏她呢!
“这个给表妹买的。买的少了点儿,姑母爱吃,哪天姑丈往外头回来,多给您带点儿,叫您吃个够多好?”这岳母虽然很重要,不过还是心上人更重要些。
慕容宁这是头一回光明正大给心上人买吃食还不被拒绝,可不敢叫岳母都给吃了。
不然情何以堪!
“你看看他这小气的样儿!”恭顺公主气坏了,决定告状,指着这倒霉外甥就与沈国公哼哼唧唧地说道,“一块儿蜜饯都不给,如今眼里就没我,日后怎么孝敬我呢?!”
“回头我给你买。”沈国公的目光掠过赔笑讨好的慕容宁,伸手摸了摸愤愤不平的妻子,也觉得不好叫媳妇儿吃别的男子买的吃食,哪怕是女婿都不行。
“您真是特别通情达理。”慕容宁坐在沈国公的下手,见他对自己并无冷淡,心里就越发欢喜,秀美的脸都亮堂了起来,又见明秀不在,急忙问道,“表妹呢?那什么,蜜饯这东西不能放久了,不然就不新鲜了……”他的声音在沈国公看傻瓜一样的目光里慢慢地弱了下去,只对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儿说道,“我就是想见见表妹,姑丈懂的。”他等得太久,已经等得不想再等,只想天天都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