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惠已经有了人家,只因不放心我方才没有出去。至于鹦哥儿,我心里也已经有些打算。”知道慕容宁这是又醋了,明秀只是笑笑。
“她们倒是忠心。”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有些酸,然而慕容宁却知道这两个丫头的忠心的。
上辈子他最落魄的时候,兵败退守孤城,明秀不忍王府中下人与他们一同陪葬,因此遣散王府,开启了王府的大库将银子与值钱的物件儿都分给了这些下人,一时间树倒猢狲散,煊煊赫赫的荣王府从此就这样散去了,都没有了。那时还一个头一个头磕在地上,求着要跟着主子的下人,也只有寥寥的几个罢了。慕容宁身边有吉祥和几个长随,明秀的身边,就有玉惠与鹦哥儿。
明秀抹了脖子,这两个也一头碰死在城头,没有等沈国公冲开城门带她们回家去。
他知道上辈子的经历,所以待这两个丫头也十分不同,虽然口口声声是在嫉妒,可是也是因亲近,方才有这样的话。
给她们许多的银子,也是因她们是忠心的人。
“你是个好人儿,都给了这么多的银子,想来,我也是要一同给了的。”明秀不缺钱,自然希望玉惠与鹦哥儿过得更好,便笑着说道。
这些慕容宁不管,嘿嘿地笑了。
这一路过得就十分快活,虽然玉惠与鹦哥儿听见里头的笑声都十分欢喜,然而一回国公府,这两个丫头脸上的笑容就都落下来了。
国公府门口,三老爷正踢踢踏踏地往里走,见了明秀的车,还有车上两个极美貌俏丽的丫头,三老爷吸溜了一口口水,拿眼睛在鹦哥儿的身上转了一圈儿。
玉惠温柔沉静,看起来没有什么风情,鹦哥儿却瞧着泼辣,叫三老爷说,这样儿的女人才有味儿。
“三叔。”见鹦哥儿竟然气哼哼地钻进了自己的车,明秀心中微微一动,却还是拉了她进来往外一看,就看见了三老爷。
“三丫头。”三老爷打心眼儿里记着这侄女儿面不改色差点儿打碎了沈明珠的下半身呢,看见她就仿佛看见了满地的血,竟不敢太慢急忙上前笑道,“这是出去了?”他可不敢看明秀身边的丫头了,唯恐叫这侄女儿给打了,见明秀含笑点头,他顿了顿方才笑眯眯地说道,“是你四妹妹的亲事,我来与大哥道喜。”
他本不愿意来,正陪着自己的心肝儿喝酒呢,谁知道三太太遣人逼着他,也就罢了。
到底是沈明珠的喜事儿,况还嫁的是闵王世子,三老爷也想在自家大哥面前显摆显摆。
“怎么不进去?”明秀便笑问道。
“正要进去。”三老爷咳了一声方才说道。
三太太要与他一同过来,只是他住在外头,从来不在家中,这次是相约一同前来,在外头等着三太太。
明秀也就是笑了笑,叫人招呼三老爷不许怠慢,自己就往府里去了。
待收拾好了浑身的衣裳,换了家常轻便的,她方才与等在外头的慕容宁一同往上房去。才进门就听见了三太太张狂的笑声,打眼儿一见,就见一个满脸脂粉厚重,胭脂通红的女子正掩着嘴角得意地笑着,挥着手很有挥斥方遒的意思。
见这正是三太太,明秀只觉得这位三婶如今越发地打扮得不能看了,又见她身上穿着金碧辉煌,镶嵌孔雀毛儿的蜀锦衣裳,头上恨不能插八十根簪子金光灿烂,就觉得眼睛疼。
三太太也在得意。
谁有她的造化呢?亲闺女做了闵王世子妃,日后就是闵王妃,那风光,也与嫁给荣王差不多了。
沈明秀再能,也就是嫁给一个安王,与她的闺女又有什么不同呢?
弹了弹身上好女婿给自己的蜀锦料子,三太太斜眼看了一眼恭顺公主,见她依旧娇嫩得如同花骨朵儿似的,显然是被滋润得很好,目中就露出了嫉妒。
她也是个女人,自然看得出来恭顺公主脸色这么好,是因为什么。
想到三老爷早就不见自己了,三太太再想到沈国公,心里越发跟火烧似的。
她心里正不得劲儿呢,见了外头明秀与慕容宁并肩而来没有半分遮掩,心中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丫头也就是个面上规矩的,还不是与皇子同进同出,微微一顿,这才与上头漫不经心的恭顺公主说道,“好叫公主知道,明珠这有了好前程,自然是得叫沈家都开心开心!”她笑着摸摸自己的衣裳方才得意地说道,“敬儿是个极孝顺的孩子,这亲事还早儿呢,首饰料子的都已经过来了,说叫明珠别委屈了自己个儿呢!”
“是么。”恭顺公主更知道闵王妃的态度,冷笑了一声。
闵王妃把王府库中老旧已经不鲜亮的首饰与布料都收拾出来充作给沈明珠的聘礼,这事儿瞒不过恭顺公主去。
若是三太太知道这些,只怕就不敢在她的面前炫耀了。
三太太却以为恭顺公主这是在嫉妒,哼了一声,这才继续笑道,“能嫁入王府,这得是多大的体面!”她顿了顿,这才哀怨地说道,“可惜了的,我家家里穷,也置办不出什么好儿的嫁妆,也没有多少的银子,这不是给明珠,给沈家一门抹黑么?”
“今儿往东宫去,累了吧?”恭顺公主都不理睬她的,只与明秀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