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伸手过来,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很快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宫中制香大师合成的冷香,与他温和的模样有些违和,慢慢地侵略着她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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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世界安静下来,孟妘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帐子。
明黄色的床帐已经放下,遮挡住了外面的龙凤双烛的光线,整个偌大的床里头的空间的光线显然朦胧而暧昧。
一直都听说太子的身体不好,太医告戒过不宜近女色,所以东宫除了伺候的宫女,并没有长辈们赐下的宫人,很是干净,而太子这些年来也格外地洁身自好,恪守着太医的叮嘱,让她母亲打听到太子在东宫的行事方式后,也曾有些担心太子是不是不能人道之类的。
不过,先前的事情可以打消母亲的顾虑了,太子的身体应该没什么毛病,虽初时有些急躁,后来却极是缓和,与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温和而不重欲,极为清贵温和的一个人。
安静地躺了会儿,她终于侧起身,看向躺在里面安睡的男子,目光一寸一寸地滑过他俊美清贵的容貌,注意到他的睡姿极为端正,双手覆于腹部间,那双眼睛闭上后,也收敛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贵气,显得很是温和无害。
这般端正的睡姿,和家中喜欢搂抱着人睡的小妹妹孟妡截然相反,让她突然有些不习惯。
突然,那双眼睛睁开,对上她的视线时,她默默地躺回去,然后翻身背对着他。
太子忍不住失笑,他不知道其他姑娘遇到这种事情时会如何,但是绝对没有像她这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很淡然从容地躺回去,背对着他。
忍不住心里的喜爱,他伸手将背对着自己的姑娘揽到怀里,生平第一次与人同寝,第一次无视了嬷嬷们教导的正确睡姿,抱着个人入眠,虽然有些不习惯,心里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喜爱,感觉不坏。
“阿妘,睡吧。”
孟妘听到他在她耳边的声音,良久方应了一声,终于肯闭上困倦的眼睛,慢慢让自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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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的第二日,阿菀在自家接待了顶着一双熊猫眼的小姑娘。
阿菀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没睡好?”
孟妡扁了扁嘴,然后扑过来抱住阿菀,哇的一声哭了,哭得唏哩哗啦的,边哭边说:“……二姐姐不在了,没人陪我说话、陪我玩、陪我睡觉……我睡不着……我没有二姐姐了……二姐姐再也不能陪我了……呜哇哇……”
阿菀:“……”
这小姑娘哭得仿佛死了亲人一般伤心凄惨,让阿菀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知道孟妘出嫁会对她有影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深,怨不得孟妘出阁前,特地将她叫去叮嘱她以后好好安抚孟妡,省得这小姑娘到时候因为不习惯姐姐不在身边而哭个不停。
十岁的小姑娘虽然已经懂事了,但是家人疼得厉害,将她宠得有些娇憨天真,一时间难过又委屈,便哭个不停,而且不像旁的姑娘那般秀秀气气地哭,而是放开喉咙地大哭,看得阿菀着实哭笑不得。
“别哭了,你二姐姐就在宫里,你若是想她,就进宫看她。”阿菀揽着哭得伤心的小姑娘,边为她擦眼泪边安抚。
“不、不一样……”孟妡边哭边抽噎。
“怎么不一样?”阿菀奇怪地问。
“就、就不一样……呜呜呜……二姐姐不再是我们家的了,她成了别人家的了……呜哇哇……”说着,又伤心起来。
发现越劝她越哭得伤心,阿菀最后只能默默地陪着她,时不时地让丫鬟们绞来干净的巾帕给她擦脸,顺便端来茶水给她补充水份。而这小姑娘也真是能哭,就和她的话唠一样,一直哭一直哭,哭得阿菀都忍不住头疼,再看跟着孟妡一起过来的丫鬟春樱,她也为小主子哭成这般而愁眉苦脸的,差点也跟着哭了。
最后还是卫烜出马搞定。
卫烜过来时,见到阿菀抱着别的女人,顿时眉头一竖,直接将哭得昏天暗地的小姑娘拎了起来,狰狞着脸,阴测测地说:“再哭我就毒哑你!”
哭声顿时停了,室内为之一静。
卫烜毫不温柔地将她拎到一旁,春樱等丫鬟颤着小心肝赶紧过去接手,忙给小姑娘擦脸整理仪容,很快将之变成了一个哭得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的小兔子姑娘。
卫烜恐吓完人后,施施然地坐在阿菀身边,接过丫鬟呈上来的茶汤喝了一口,询问阿菀怎么回事,等听完过程后,他一脸不屑地道:“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生离死别,真是没出息!躲什么躲?瞧你这点出息,以后迟早给人欺负死,怨不得是个蠢姑娘!以后等你出阁,你离开了公主府,岂不是要哭死?”
孟妡畏惧地看着他,还记得他先前说要毒哑自己的事情,委委屈屈地说:“我、我难过嘛……”
“难过的话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哭,别来烦阿菀,下次再让我看到,我毒哑你!”他十分凶狠地说。
经卫烜这么恐吓,小姑娘早就忘记了伤心,而且也哭不来了,让她不禁沮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