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仪长公主虽然在勋贵间看着不声不响,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她做人极为成功,所有说起她的人,除了遗憾她身子柔弱没有子嗣缘外,其他都挑不出丝毫的错。自从文德帝登基后,太后迁入仁寿宫,康仪长公主虽已出嫁,但只要有时间,皆会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也极是喜欢她的性子,每次她来也能开怀几分。
这虽然是康仪长公主一种在太后面前露脸的手段,却没人说什么,宗室之中,最怕的是没法在宫中的贵人们面前露脸,得到他们的喜欢。只有露脸的机会多,能让皇帝太后他们记住,自家才有好处,不然最后只能像那些降爵承袭的宗室一般,几代过后,沦为一般人。
太后听康仪长公主说要带女儿到乡下去居住,奇怪道:“何须如此?这乡下地方距离城镇远,多有不便,住着也不习惯罢。”
康仪长公主温和地笑着,慢条斯理地道:“乡下清净,空气也好,虽有不便,但只需要让人送过来便成了。寿安这一年来跟着个女师傅打那什么义拳,看着气色好了许多,我心里也高兴,想着带她到乡下住个几年,让她开怀开怀。”
太后听罢有些惊讶,“寿安打拳?打的可是什么拳?”
等听康仪长公主说柳氏兄妹的义拳庄的拳法时,太后不免想到了同样体弱的太子,便道:“也不知道这拳法适不适合太子,太子这身子不好,哀家总是担心他……”
康仪长公主马上识趣地道:“这柳绡还是烜儿那孩子送的,太子是烜儿兄长,烜儿自是关心太子的身子,只是他小人家的怕不见效,所以便让寿安先试试,我和寿安跟着练了一年,感觉不错,只是也不知道是否适合太子殿下。”
康仪长公主一席话下来,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笑道:“哀家就知道那孩子是个懂事的。”
康仪长公主也附和几句,借着这次机会,在太后那儿为卫烜刷足了好感。卫烜以后会是自己的女婿,康仪长公主为了女儿以后生活舒心,也得为他慢慢铺路,卫烜如今能如此嚣张,全赖得太后的宠爱,康仪长公主自然是不能让人替代了卫烜在太后心中的地位。
因着这件事情,太后对康仪长公主一家到乡下长住的事情不置可否,只盼着寿安能好好修养好身子,以后健健康康的,将来能和卫烜成就好事自然好。
等康仪长公主离开仁寿宫后,便让人带了个口信给卫烜。
卫烜回府后,收到康仪长公主让人带给他的口信,旋即便明白了康仪长公主的意思,忍不住抚掌微笑。
果然,康仪长公主是个心思活泛的,她为了阿菀,必会不着痕迹地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他和阿菀的婚约既已得太后金口承认,康仪长公主心中安定,便会着手准备,为他们铺路。上辈子,康仪长公主为阿菀挑中了卫珺,使得后来卫珺不仅在皇帝面前露了脸,整个靖南郡王府连带着水涨船高,一反过去的颓势,一跃成为宗室中最得帝宠的郡王府,连三皇子一脉也动了心拉扰靖南郡王府。
康仪长公主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女儿,若是上辈子她和罗晔没有意外死亡,恐怕阿菀会有一个平安喜乐的人生,有疼爱她的夫君、慈爱的婆家、再生一两个孩子,平淡而幸福地走完一生,而不是芳龄二十左右便熬不住魂归黄泉。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到阿菀曾经差点属于另一个男人,让他几乎要狂暴,却又疼痛于她上辈子经历的那般苦难。
闭了闭眼,他掐了下手心,让自己平静下来,上辈子已经过去了,无论那些事情如何,不能拿到这辈子来谈。
这辈子,是他一开始便和阿菀有了婚约,阿菀以后会是他的!
平静下来后,卫烜便着手准备,既然康仪长公主主动为他打算,自是不能辜负她的心意,而且康仪长公主的心思和他不谋而合,既然是能在宫里那几位心里刷好感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第二日,卫烜进宫时,便将柳纲带进宫,将之送给太子。
为此,文德帝十分欣慰地对瑞王道:“烜儿长大了,也不是一味地胡闹,还是挺会为人着想的。你瞧他为了太子,特地准备了那么久,有心了。皇弟啊,以后可不能骂他太多了,烜儿以前只是没长大罢了,他自个心里都明白着呢。”
瑞王:“……”
瑞王除了干笑,已经不知道对他这位脑补多了的皇兄说什么好,自家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自然知道的。不过卫烜现在做的事情,也不是一味地惹祸了,此举摆明和东宫交好,若是将来太子身体能康复,以后顺利登基,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是皇帝才夸了卫烜不久,心里正欣慰着,难得心血来潮地和皇弟去昭阳宫去击突检查,转眼却发现熊孩子今天又翘课了。
皇帝:“……”
瑞王:“…………”
还是熊孩子一个!白夸他了!
卫烜得知康仪长公主要带阿菀到乡下长住后,自然是心急火燎的,给太子送了他的武师傅后,便再也按捺不住,跑去公主府找阿菀了。
比卫烜更早过来的是康平长公主和孟家姐弟几个。
康平长公主得知妹妹一家要搬到乡下去长住,虽说路途不远,只有一天的路程便可到,可是比起在京里抬脚就到的隔壁,在乡下可能不像如今这般时常见面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听说这件事情后便过来找妹妹好好聊聊了。
孟家姐弟也过来,孟沣因为是少年了,不好在阿菀这儿久呆,和阿菀说了几句话便自动到公主府的花园里去玩阿菀的那两只白鹅了。
“阿菀,你们以后真的不住在京城了么?”孟妡一脸要死了爹娘的悲惨表情,“那我以后想找个说话的对象也没有了,到时候可怎么活啊?”
阿菀:“……”小姑娘说得太那啥了,她无言以对。
孟妘一巴掌拍向小妹妹的脑袋:“傻子,阿菀是去乡下修养身子,等她身子好些,自会回京长住的,何况以后她要嫁卫烜,是不可能离京的,你想太多了。而且去庄子的路途也不远,你想她了,也可以让母亲送你过去那儿住个几天,一次性地和她说够了,再回来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