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抬头看去,见到卫烜站在廊下往这儿看过来,神色有些莫测。瑞王妃看到继子的那种神情,心里头就有点儿悬,盖因她最近和继子见面时,总地发现继子一天天看她的目光颇为奇特,饶是她再淡定,也不免生出几分忐忑来。
她倒是不怕卫烜要害自己,而是觉得这一年来,卫烜越发的古怪了,每每想到他在鹤州大病一场后的变化,瑞王妃心里总是像揣了心事一样心情复杂,可是事后发现他仍是卫烜时,又松了口气。
虽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若身边的人发生了变化,仍是不免会多想。而她也不太明白,为何卫烜在其他人面前都掩饰下自己的变化,在她面前却从来不掩饰,她可不相信卫烜这是相信自己的行为。
所以,这才让她觉得奇怪又悬心。
变得神神叨叨的继子和以前的熊孩子,也不知道哪个比较好应付。
“烜儿回来啦,可是累了?要不要用晚膳?你父王先前使了人过来说今晚会回来得晚些,让我们不用等他回来用膳。”瑞王妃牵着女儿走过去,温和地说道。
卫烜看了眼她高耸的肚子,说道:“先前在康仪姑母那儿吃过了,暂时还不饿,母妃先和妹妹一起用膳罢,不用理我。对了,母妃的月份大了,以后在花园里散步时,可要小心些方好,让丫鬟婆子跟着,别自个一个人。”
虽不知道他话中是何意,但是这内容却是正常的关心,瑞王妃扶着腰,笑道:“知道了,劳烦烜儿关心了。”
卫烜淡淡地应了一声,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瑞王妃抚着肚子,深思地看着卫烜,总觉得卫烜似乎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挺期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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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烜确实对瑞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挺期待的,想到上辈子跟在他身后跑的蠢弟弟,颇希望他快点出生、长大,以后才有得玩。
只可惜的是,瑞王妃这胎生得凶险,最后拼尽力气方将儿子生下来,可她自己却没能挺住便去了,和他母妃一样,来不及多看一眼刚生下来的孩子便撒手人寰。
也因为如此,所以当年七岁的卫烜对这位瑞王妃李氏的印象很淡,很快便将她忘记了。记忆里这女人闷不吭声的,夹在太后和他父王间像只鹌鹑一样,却从来不敢打什么坏主意,安份得不像个当继母的,比第三任的瑞王妃差得远了。
或者可以说,这女人有自知之明。
比起让另一个女人在这府里搅风搅雨的,卫烜觉得,还是让李氏继续当这王妃吧。
至少,李氏这性子柔和,也好拿捏,以后阿菀若是嫁进来,李氏也不敢拿婆婆的款来压阿菀,定然会睁只眼睛闭只眼睛,由阿菀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卫烜虽然不太懂婆婆与媳妇之间的那些猫腻,可是看太后和其他府里的妇人的作派,也知道当婆婆的有时候要折腾儿媳妇,那借口真是随手捻来,他可舍不得让阿菀受罪。
卫烜越想越觉得李氏还是活着的好,心下便有了主意,叫来安嬷嬷,吩咐道:“你明日便去母妃身边伺候她。”
安嬷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马上跪下哭道:“世子,老奴哪里做错了?您说一声,老奴马上改,请世子千万别将老奴赶走!”她照顾着世子长大,世子在她心里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般,哪里舍得离开他。
想到这里,安嬷嬷更是哭得厉害。
卫烜额头有些抽痛,说道:“谁说要赶你走了?不过是让嬷嬷去母妃身边伺候,等母妃平安生下弟弟后,你自然是要回随风院来伺候的,我可舍不得嬷嬷离开。”
安嬷嬷被他弄糊涂了。
等瑞王妃见到被领过来的安嬷嬷,同样也糊涂了,“世子让你来伺候我?”
安嬷嬷忐忑地道:“是的,世子说,让老奴听王妃的吩咐。”想了想,又道:“老奴曾伺候过宫里几位有孕的贵人,懂得一些医理。”
瑞王妃想起卫烜几次见面时的话,句句都是对她好,仿佛盼着她平平安安地生下腹中的孩子。虽然对他送安嬷嬷过来有些不解,心里也不可能一下子便信任他,不过仍是将安嬷嬷收下来。反正安嬷嬷是世子的人,若是世子真的想要害她,也不会送安嬷嬷这么明显的把柄过来。
安嬷嬷是太后特地从宫里派过来伺候卫烜的奶嬷嬷,不仅精通医理,而且也是个有经验的妇人,她性子本就细致,自从她来到瑞王妃身边,瑞王妃发现生活顺心了很多,安嬷嬷也不插手她院里的事情,只是同她说一些孕中之事,让她跟着照做,等太医过来给她请脉后,发现身体越发的好了。
如此,瑞王妃越发的搞不懂卫烜的想法了,仿佛好像真的是为了她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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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孟婼出阁的日子,婚礼前一天,康仪长公主带着阿菀去隔壁公主府给孟婼添妆。
因康平长公主为人豪爽,京中各家夫人皆与她相交甚笃,所以在她的长女添妆这日,来公主府的人极多,整个厅堂都挤满了人。
阿菀很快被孟妡给叫过去了,孟婼害羞地躲在房间里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大伙知她性子,也不在意,便由孟妘照顾两个小的,免得人多,她们贪玩,到时候不知道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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