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不免有些黯然。
孟妡受到孟妘和她的影响,心里不喜男人有通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洁身自好的沈罄,终于肯答应了这桩婚事。阿菀希望孟妡将来嫁过去能夫妻相得,自然也希望沈罄对孟妡是有情意的,可是心里也明白并不真实。
幸好,当时在秋围时,沈罄救过惊马的孟妡,也算是见过了吧。
卫烜见她窝坐在那儿,闷闷不乐的样子,纳闷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说着,便探手将阿菀抱了过来,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隔着薄薄的里衣抚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阿菀的小日子前几天刚结束,每次小日子来时,都会有些疼痛,幸好这些年来一直仔细地调养身体,小日子倒是按时来,就是不可避免地要承受经痛的痛苦。
成亲一年,两人时常腻在一起,从未分床睡过,卫烜对她的小日子了如指掌,也知道她经痛的事情,每次小日子来时都要吩咐丫鬟给她煮红糖水,并且给她仔细保暖,将她养得十分娇气。
“我的……早就结束了,怎么可能会痛?”阿菀有些尴尬。
卫烜却没理她,将她搂到怀里,手边拿了一本书来看。阿菀仔细看去,发现是一本书页有些发黄的前朝名将所著的兵法,心里不由有些狐疑。
肚子虽然没什么异样,但被他温暖的大手搁放在那儿很舒服,阿菀也就靠着他,边打着络子边和他闲话家常,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十月初时的四公主的婚礼上。
皇家为四公主所挑选的驸马是宜川人士,在当地是望族,如今在国子监读书,虽然家世在京城不显,可是四公主也不是皇上最疼的女儿,又不像清宁长公主那般是嫡长女,加上在那种情况下,皇上只是想要小惩郑贵妃和三公主,也没有仔细地给四公主挑选,方才选了这么个人。
两人说了四公府的驸马以及公主府建造地址及事宜,又说到婚礼时,卫烜和阿菀作为堂兄嫂子,少不得要去祝贺一翻。
“怕到时候天气冷了,你便称病在家吧。”卫烜冷淡地道。
阿菀不觉好笑,“若是传出去,这像什么话?指不定说我拿乔作态了。”
“你本来就身子不好,不去又如何?”卫烜仍是不愿意让她过去,心里对四公主腻得慌。
凡是上辈子曾给阿菀苦头吃过的人,即便这辈子他们什么都没做过,卫烜仍是膈应得慌,不欲阿菀与他们走得太近,甚至这种事情更不愿意让阿菀露面。就像靖南郡王府的卫珠,卫烜对她不喜,几次在她来寻阿菀时,冷冽以待,将她吓得有好阵子不敢再来寻阿菀。
阿菀架不住他的坚持,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决定等到四公主出阁时再说。
却未想,四公主出阁那日,天上飘起了雪,整个京城都变得寒冷不已,在样的天气,阿菀也有些不想出门。
“行了,天气不好,你就别出门了,让父王和母妃去,省得你又要病了。”卫烜将她拘在家里。
阿菀裹着狐裘,说道:“我已经有很久没生过病了,比早两年前健康不少,这种天气就算出个门也没事的。”
卫烜凝眉不语。
也不知道他怎么和瑞王妃说的,瑞王妃亲自过来携了她的手,叮嘱她在家里好生歇息,四公主的婚礼便不用去了,由她去一趟便好。反正大家都知道她的情况,没人会怪罪的。
瑞王妃言词亲切,让阿菀说不出反驳的话。
等瑞王妃离开后,阿菀忍不住看向卫烜,却见他朝自己露出一个迤逦的笑容,让她的心跳快了几拍。
她好像,越来越无法拒绝他的笑容了。
四公主的婚事阿菀终究在卫烜莫名的坚持下没有去,不过瑞王夫妻都过去了,卫烜因为皇上的原因,倒是走了一趟,只是他观完礼后,并未留在那儿喝喜宴,先回府来了。
阿菀被他轻率的举动弄得目瞪口呆,担心地道:“你也太敷衍了吧?小心皇上知道后要生你的气,说你这兄长当得不尽职了。”
卫烜将黑色的貂毛斗篷脱下,将自己烤暖了,方坐到炕上挨着她将她搂到怀里,说道:“没事,皇伯父日理万机,可没时间来揪我这点小事情。”
见他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阿菀只得作罢,便问起了四公主婚事的事情。
卫烜简短地说了,然后低声和阿菀说起了同去观礼的几位皇子,说到五皇子时,嗤笑道:“三皇子还在养伤,三皇子妃怀有身子,不方便过来。五皇子和五皇子妃倒是来了,不过看起来那位五皇子的神色挺不好的……”
说到这里,他便想到前些天让孟沣查到的事情,清泠泠的黑眸倒映着如琉璃的光,更多的是阴翳。
若是没有上辈子的亲身经历,恐怕他也会像那些人一般,将三皇子当成了太子最大的劲敌,将郑贵妃一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所有的人,皆不过是别人权力角逐时的一枚棋子罢了。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