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这点,就已经是不容易了,对梁平现状无异于雪中送碳。
江婉容一时心情复杂,微微颔首,真心实意地道谢:“这次麻烦你了。”
沈琅摆摆手,“是我应当做的,只当我在为之前的事儿赔罪,不必多想。”
两个人其实都没有的多少用饭的意思,草草用了一点之后就各自离开。离开之前,他递过来一个盒子,“路上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人便宜处理些小玩意儿,我就买了一些。现在带着倒是有点不方便,就送给你好了。”
她还没来及推辞,沈琅便直接往前面走,在路过马车时停顿了一下,便像没事人一样路过,翻身上马。
作者有话要说:就是说一下啥情况,我失业了,出差回来第一天被公司开了,并且因为合同有点不正规,不能得到任何赔偿
然后就是那几天人生特别迷茫,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目前是被迫全职
还说一个很玄学的事情,但凡是我想坑,我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比方说病娇那本因为榜单有点恶心到我(那时候年轻),停更不写,然后挂科了
江春写不下去,又做课设加考试,然后我就胆结石了
这本写不下去了,然后过三天我被炒鱿鱼了
就是我想去算命,真的
还有某个可爱的果香大人,感谢砸雷,五体投地的那种感谢,爱心
☆、094
江婉容等上车之后, 才将盒子打开来看了看,里面是一整盒粉色的珍珠,各个方圆足有铜钱那般, 且饱满圆润瞧不出一点瑕疵。这可都不是什么能够随意买到的“便宜货”,应当是想借着她的手转交的给小姑娘的。
她倒是越来越看不懂沈琅的是什么意思,若是说赔礼道歉,这样的礼物未免也过了。
陆锦瑶安静坐在一旁,默默数着珠子到底有几颗, 最后有些惊讶地说了一句, “居然刚好是六十三颗。”
六十三听着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数字,江婉容看了她一眼,“六十三怎么了?”
“我生辰就是六月初三……”小姑娘咬着嘴唇, 有些不好意思,细声细气地回话,“可能就是凑了巧,也可能是收拾的时候被落下几颗……”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显然是自己都不大相信会这么凑巧。她便像是拿着烫手山芋一般,直接将手中的盒子都推了出去, “我之前和他真的没什么交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
这句话江婉容是有些相信的, 一来是两个人年岁相差太大,在沈琅成亲之前,小姑娘还是一个半人高的孩子,两个人不存在会有什么交际。在沈琅成亲之后, 陆锦芷那个手段厉害的,断然不会看着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妹妹在眼皮子底下有什么来往。
江婉容想了想之后,还是将珍珠收了起来, “等你哥回来之后,再让他还给沈琅,你觉得怎么样。”
陆锦瑶连忙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不要他的。”
这样是最好的,江婉容怕她犯了糊涂,当真看上沈琅。沈琅城府很深,随便用上一点手段就能够将她吃得死死的,两个人在心计上都是不对等的,能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这就是当中的一个小插曲,她们很快前去黑水城。周景韦之前应该是收到了消息,早早就派人在黑水城附近的城镇里等着。来接她们的人,因为黑水城经常会发生戎人袭城的事,也就周围安全一些,所以暂时让她们安顿在这里。若是缺少什么,直接吩咐就会有人送来。
江婉容不是多事的人,直接就在梦川留了下来,并吩咐随行的人,在半个月之内,不得轻易离开梦川的住宅。等两天之后,周景韦倒是过来了一趟,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就坐在厅堂前的凳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到要中午离开时,才干巴巴问了声:“京城现在怎么样了。”
“我走的时候都还好,现在什么样子却是不知道了。”江婉容觉得这话问得奇怪。
而对面男人的动作更加扭捏起来,不自在地转了转身子之后,“你朋友们都还好吗?”
她这下才明白周景韦的意图,眼睛一眨不眨地望了过去,故作不解地说:“我的朋友勉强还算是挺多的,就是不知道你问得是谁?”
周景韦身高同陆谨言差不多,但是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体型更为健硕些。此时他正板直了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放在膝盖前的双手紧张地攥了起来,然后又分开。反复重复了几次之后,他才开了口,“我想问俞姑娘怎么样了。”
他看着有些严肃,但是在说“俞姑娘”三个字时,会不自觉地放缓了语速,有种别样的轻柔。
这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姣姣还不错,不过家里面催促得紧,总是想将她的亲事定下来,但是一直没有遇上什么合适的。”江婉容没有故意为难他,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末了时,她难免好奇多问了一句,“姣姣知道你……你对她不一样吗?”
她甚至没用上喜欢两个字,就怕会被别人觉得是冒犯了。
周景韦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如果我不能活着回去,她就没有必要知道。”
他不准备继续说下去,站起身之后朝着她抱拳,“我还有些事情必须要赶回黑水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接派人去找我。”
江婉容点了点头,周景韦也就没有多留,很快就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可梁平的疫情却更加严重起来,那怕是往来极为不方便的时候,都听说梁平这次死了不少人。一日她去酒楼时,就听见大厅两个人在说话。
“梁平现在的人几乎就是在里面等死了,你们是不知道,城里的人差不多是十个人当中就有一个得病的。等到了晚上之后,你站在梁平的城门外,都能够听见里面的哭声。你说现在梁平刺史心怎么就这么狠,就把人关在里面让他们等死呢。”
“呵,要是不关了城门,病人跑了出来,将其他人也传染上怎么办。”“好歹里面有吃有喝,还有大夫照顾着,有什么不好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在梁平,你就知道了。”胖子喝得醉醺醺的,突然眼眶红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我大哥一家全都在梁平,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好歹里面有吃有喝,还有大夫照顾着,有什么不好的。”对面的人说。
胖子彻底就绷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哭了出来,“我才从梁平回来,在城门外等了好多天,压根就没见着有粮食送进去,他们在里面日子得有多不好过啊。”
他看着也有三四十岁的样子,此刻却哭得都抬不起来,锤着桌子,哭喊着:“这老天爷哦,简直不给人活路。”
可不是不给人活路。
江婉容见不得这些,总觉得下一刻她也要跟在后面哭出来。
她心爱的人何尝不是也被困在梁平,时刻忍受着被传染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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