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她说不出口!甄宝璐张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可这么近距离望着他的脸,便想着他们成亲之后聚少离多的日子,一时眼眶微微泛红,雪白的双臂牢牢抱着他的腰肢。她什么都没有说,可薛让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他敛了笑,轻轻她的鬓发,柔声说道:“阿璐,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甄宝璐当真有些憋不住。虽说老太太对她好,不管是她怀孕还是坐月子带孩子,身边都有人伺候,照顾得井井有条的,可她难免想念他。
察觉到怀里的妻子娇躯轻颤,薛让搂着她,心里忍不住自责。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胸膛处,薛让似乎能感觉到那股灼热沿着皮肤,一直渗透到心尖。他亲亲她,哄道:“这段日子,我尽量陪你,桐州虽然不及皇城繁华,却别有一番味道。过几日,我带你去凤泽山泡温泉,带你去岷山狩猎,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些,咱们一家子一起去踏青,好不好?”
甄宝璐点头:“嗯。”她双眸泪盈盈的,脸颊却带着笑意,自他怀里将头抬起,静静看着他。
薛让被她这双妩媚清澈的眼眸看得招架不住,伸手掐住她的腰,便将她翻了一个身,继续行事。
甄宝璐原本还担心,薛让在桐州会不会“不老实”,今儿瞧着他这副难看的吃相,她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一晚上,甄宝璐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先前整个人剧烈的颠簸着,起起伏伏,比在船上的时候还要累。而后总算能休息了。因身边有夫君,甄宝璐就这位偎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无比。
一醒来,就已经到了辰时了。
还是甄宝璐听到外面俩孩子的声音,才迷迷糊糊醒来的。
她起来的时候,薛让已经不知去向了,若非甄宝璐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全身的酸痛,还真以为昨夜是一场梦呢。
甄宝璐颤着双腿下榻穿衣裳,香寒晓得昨晚的动静,也都识相的不提,只心里欢喜着,为她梳妆打扮。
在皇城的时候,甄宝璐怕自己年纪太小,穿浅色衣裳显嫩,便穿那些老成些的。可这会儿,甄宝璐想起了昨晚那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她心里固然信薛让,可到底不舒坦,便刻意将自己打扮的漂亮些,穿了一身胭脂色锦缎袄裙。她一张脸明艳动人,脸上微微泛着粉红,犹如枝头淋着雨露的娇艳牡丹。
祝嬷嬷和香桃抱着俩小家伙进来,长福一见着自家娘亲,肉包子般的小脸傻乐折,便张开双臂,身子激动的往前倾:“娘、娘亲,抱抱。”
甄宝璐心情好,一早上都是笑盈盈的。她自祝嬷嬷怀里接过小长福,亲了亲嫩嫩的脸。又问祝嬷嬷:“大表哥何时出门的,可说了今儿回不回来用午膳?”
祝嬷嬷回道:“刚到卯时就起来了,还吩咐房里的丫鬟,不要吵醒少夫人,要您多睡一会儿。用了早膳之后,又过去看了看小公子他们。”
甄宝璐听了之后,这才满意。
“……大公子说用午膳前肯定回来。”
甄宝璐道:“那成,祝嬷嬷你知道大表哥的口味,叫厨娘做几道他最爱吃的菜。这段日子他在桐州,也不晓得如何照顾自己的,我既然来了,便要让他过得好些。”回忆昨夜薛让满面虬髯的模样,她如今想起来都有些震惊。
甄宝璐昨晚没怎么用膳,之后一番操劳,累得直接睡过去了,早膳便用得多了一些。而后带着俩孩子,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昨日她并未好好瞧过,今儿瞧着,这座七进的宅子,布置得非常和她的心意,而他们住的独鹿轩,比之皇城薛让住的四和居,也不遑多让。甄宝璐知道,若非因为她要坐月子,俩孩子也还小,薛让离开的那一日,肯定会将她带上的。
在外面走了一圈,甄宝璐觉着有些冷,准备回房。
这时有丫鬟前来禀告,说是霍大姑娘前来拜访。
甄宝璐对昨晚的一幕耿耿于怀,从下人的口中,也知晓了这位霍青芍对薛让的死缠烂打,心下对她当然没有好感。可霍青芍的父亲是昔日镇守桐州的霍震北,霍震北病逝之后,宣武帝有意让他们母女回皇城住的,只是霍夫人却并未回皇城那繁华之地,甘愿留下来,继续守着昔日她夫君守护的地方,而那位霍大姑娘,也是没有半句怨言。
霍青芍在桐州的名声非常好,甄宝璐初来乍到,虽然知道她对薛让的心思,却也不能避而不见。而且,她还真想好好会会这位霍姑娘。
霍青芍是个直性子,昨夜遇见了甄宝璐,却被她的举止有些吓到,之后就看着薛让直接将她带了进去,霍青芍呆呆的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回了霍府。
今日霍青芍一番精心装扮,昂首挺胸进了这薛府。
朝气蓬勃的少女,原是自信满满的,待瞧见那红梅树下,那婀娜娇小的美貌女子,登时呼吸一滞。
那纤细雪白的手指,笔直修长,细若春笋,轻轻折下那株红梅,叫人恨不得化身那红梅,让美人肆意采撷,在她的指尖妖娆绽放。她低头,轻嗅那红梅香味儿,而后轻颦浅笑,美得犹如仙子一般。
霍青芍一激动就喜欢捏东西,这会儿狠狠的捏着腰际的玉佩,只听得“咔嚓”一声,这手中的玉佩,登时碎成两半。
昨夜天色已晚,她没仔细看过这位薛夫人的长相,却也晓得,那薛夫人雪肤红唇,是一个极美的美人。目下一看,霍青芍就忍不住想:怪不得学大将军对她无动于衷,在薛夫人的面前,她这点姿色太过寒碜了。
那会儿霍青芍从孟鹤书口中得知,薛将军已经成亲的消息时,心里难过了好一阵子,后来厚着脸皮,甘愿当他的妾室,晓得这位薛将军喜欢娇弱的美人,便也将自己打扮的有女人味儿些,举止也娇弱一些,譬如下个马就会扭伤脚之类的——这是昔日她最不屑的,为了薛将军,她都变得认不出自己了。
可她从未退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