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见不得尹亦浠受欺负,见状挡在她身前,仰起小脑袋向魏咏秋证明:“我妈妈是好人,从来没欺负过乔老师!”
可一想到乔苏清不再教他了,他又忍不住抽噎起来:“乔老师为什么不来我家了啊?我喜欢和乔老师做游戏,喜欢听她唱歌……”
乔苏清今天究竟为什么不来上课还不好说,以后来不来更是未知数,但魏咏秋凶神恶煞的样子着实吓到了睿睿。
——妈,您先别生气,睿睿害怕。这样,我们现在回家去,关于乔老师的事我们单独谈。
尹亦浠抱起睿睿,心疼的又亲又哄。
魏咏秋自然也疼孙子,再加上不想在外面争吵以免有损颜面,便轻哼一声算作答应。
三人乘车回家,尹亦浠让保姆给魏咏秋上茶,自己则带着孩子回房。
“妈妈,乔老师真的不要睿睿了吗?”
哄了一路,睿睿总算不哭了,可两只眼睛水汪汪的,里面的伤心和失望藏也藏不住。
乔苏清此人,富有心机,同时擅长装可怜,恰好魏咏秋最吃这一套。
两人时常配合着搞出些幺蛾子,这次乔苏清“不敢”来教睿睿,估计又是她们的新计谋。尹亦浠完全不相信她们,但没办法给睿睿一个确切答案。
她久久不语,睿睿更加失望。
“不会再来了吗……”声音里又带上哭腔,睿睿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委屈安慰尹亦浠:“没关系的妈妈,睿睿相信你。妈妈从来没欺负过乔老师,乔老师不是因为妈妈才不肯来的。”
睿睿一向懂事,尹亦浠听了,却愈发心痛。她不明白魏咏秋和乔苏清是怎样想的,为什么大人间的恩怨不摆在明面上讲清楚,非要明争暗斗的伤害孩子?
——睿睿别难过,妈妈去尽力争取,说不定……乔老师还会回来。
“妈妈你也别生气,好好跟奶奶说,她会相信你的。”睿睿单纯以为魏咏秋只是没搞清楚情况,才会指责尹亦浠。
尹亦浠不想让睿睿见识到成年人之间的阴暗面,点头答应下来,安慰几句后起身下楼。
客厅里,魏咏秋见到尹亦浠立刻“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的神情要多愤怒就有多愤怒,好像恨不得生吞了她。
尹亦浠无奈的呼出一口气,走上前想劝她冷静一些。
可没想到,魏咏秋根本不给机会,张口便骂道:“就因为你这个哑巴母亲,睿睿从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既然自己无能,就该接受别人帮助,你倒好,生怕别人抢走了你少奶奶的名分,整天给小清脸色看!善妒是女人的大忌,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还怎么教睿睿?!”
尹亦浠被骂得愣在原地,看着魏咏秋的眼睛肿盛满了不理解。
因为是哑巴,她承受了魏咏秋无数的怀疑、责备、轻蔑和侮辱,为了维护本就脆弱的家庭关系,她一直以来都拼命隐忍,甚至连辩解都不敢,可魏咏秋呢?
变本加厉不说,还找来个乔苏清想要取而代之!
别说她没对乔苏清做过什么,就算真的做了又有什么错?还不是因为被逼得无路可退?
尹亦浠做手语需要时间,当她准备“反抗”时,魏咏秋已经开始新一轮斥责。
“上次在家里我怎么说的?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能去参加晚会,对吧?可你呢?不但去了,还把宫家的脸都丢尽了!”
想起昨天晚会上众人的异样目光,魏咏秋便觉得没脸见人,心里一股邪火横冲直撞,甚至想立马把宫冰夜叫回来办离婚手续。
“还有小夜!他居然也不懂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转身就走,肯定都是你挑唆的,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宫冰夜为什么不能带走她?不然难道要眼看着她被羞辱吗?那样宫家面上就有光了?
而且,凭什么因为她是哑巴,就不被允许参加晚会?
尹亦浠的好脾气被消磨殆尽,脸色渐渐沉下来。
——我是宫冰夜的合法妻子,自然应该做他的晚会女伴。您觉得我不该去,难道要找一个冒牌的吗?可您要知道,冒牌货但凡被拆穿,只会让宫家更丢脸!
“啪!”
话音未落,左脸上火辣辣一片。
魏咏秋的手掌举在半空,恼怒表情将在脸上,显得有些尴尬。
“我……”她张张嘴,犹豫着想说些什么。
尹亦浠捂着脸退后几步,肩膀不停颤抖,双眸逐渐被愤怒染红。
三年的压抑生活,一个多月的焦虑忍耐,以及人生被毁灭的愤恨绝望,终于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之后,彻底爆发。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不止你,你们宫家所有人都没资格。我尹亦浠,从不欠宫家什么,而是你们宫家欠我的!
魏咏秋没控制住情绪抬手打人,本来存了些歉意,可是听尹亦浠如此顶撞她,原本就不多的歉意便瞬间消失无踪。
“我们宫家亏欠你?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魏咏秋指着尹亦浠,厉声道:“你吃的,穿的,哪个不是宫家的东西?当初你挺着大肚子赖进宫家,毁了我儿子的姻缘,要不是你,他和顾凝然也该结婚生子了!”
顾凝然……又是顾凝然……
尹亦浠蓦地一僵。
大概几秒钟时间,客厅外佣人忽然嗓音发颤的说了句:“先生,您……您回来了?”
宫冰夜回来了?那么刚才两人的对话,他是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