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遵守三月之约,但请你把字签好,否则我会重新起诉离婚。
真正的高手,总能杀人于无形,因为在对决之前,她就已清楚对方的软肋。
宫冰夜败了,商场中的常胜将军,却一次次的败在尹亦浠手下。
面对尹亦浠一而再的离婚威胁,他觉得自己曾经付出的努力都像个笑话,那些尊重、迁就、讨好,根本毫无用处,只令他败的更彻底,更贻笑大方。
“想离婚是吧?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离开我?!!”
宫冰夜低吼一声,气势汹汹的上前将尹亦浠抱起,狠狠扔在床上。
尹亦浠被摔得头晕目眩,受伤的左腿传来一阵刺痛,可宫冰夜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甚至连余光都不肯施舍,如同一头野兽般在她身上肆无忌惮,仿佛要摧毁一切。
窗外月光如水般掀起波澜,恍惚间,尹亦浠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三年,三年间每一个与宫冰夜同床共枕的夜晚,对她来说都是噩梦。
噩梦,还没有结束……
尹亦浠不知自己何时昏睡过去,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然大亮。
明媚阳光下,她满身的狼狈便无处躲藏,她恨死了已经的宫冰夜,更恨死了无法反抗的自己。
强撑着整理好自己后,她将离婚协议书拿进书房,复印了几十份,并毅然决然的在每一份上签好名字。
她决定每天都拿一份交给宫冰夜,他撕了也好烧了也好,她绝不会放弃,总有一天他会忍耐到极限,也在上面签字。
可惜从这天起,宫冰夜再未露过面。
日常用品和衣物都由韩远回来拿,或者直接买新的,睿睿想爸爸给他打电话时,他给出的解释都是工作太忙。
但尹亦浠知道,他在躲她。
不过没用的,他不回来,她就把离婚协议书寄到宫氏,每天一份,风雨无阻。
转眼,已是一周后。
这天夜里,尹亦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听到楼下似乎有些奇怪的响动。
她起身拿起床头的拐杖,一瘸一拐艰难的开门下楼,累得气喘吁吁,这才借着月光看清倒在地上的宫冰夜。
周围弥漫着浓烈酒气,不用说也能猜到他喝了多少酒。
尹亦浠试着用脚尖踢踢他,见他呢哝了句什么又翻过身,无奈的偏过头深呼吸。
时间很晚了,不想吵醒别人,尹亦浠只好试着弯腰扶他。
可刚刚下楼已经消耗了她大量体力,拐杖毕竟不比自己的腿,她没掌握好平衡,身形一晃便栽到宫冰夜身上。
“唔——”
宫冰夜痛呼一声,抬手想揉揉被撞痛的胸口,却触碰到一具柔软的身体。
酒登时醒了大半,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多日不见,本以为可以强迫自己淡忘,反而思之如狂。
落寞的叹一口气,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自言自语般低声道:“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的心意,你真的看不到吗?”
尹亦浠呼吸一滞,胸口好像被针刺到,泛起丝丝缕缕的痛。
宫冰夜侧过身,动作轻柔的把她抱进怀里,凑到她耳边仿佛孩子似的表白:“我是真心的,好喜欢你。别把我推开可以吗?”
宫冰夜冷漠强硬时,有能力摧毁一切,但当他试着温柔,便如春风化雨,莫名令人心软起来。哪怕他做了错事,哪怕就在几分钟前,尹亦浠还气愤的思考着离开他的方法。
似乎感受到了尹亦浠的软化,宫冰夜得寸进尺的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去……
第二天醒来,床上只有宫冰夜一人,尹亦浠已不知去向。
宫冰夜心慌意乱,脸都没来得及洗就跑下楼,随手抓住个佣人便焦急询问:“亦浠呢,夫人去哪了?!”
佣人被他吓得眼皮直跳,结结巴巴的说:“医……医院啊……去医院复查……”
尹亦浠拆了石膏也不再需要轮椅,算算日子,的确该回医院复查了。
闻言宫冰夜放开佣人,回房匆匆洗漱,而后快步下楼朝门口走。
刚要换鞋,却被睿睿拉住。
转过头,睿睿正仰着小脸目光幽怨的望着他。
一周没见到小家伙,宫冰夜自知理亏,连忙俯身要抱,谁知竟被躲开。
“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对不对?”
睿睿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语气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静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