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苏苗昕弱弱的开口:“对不起,郭……”
“没关系。”
郭禹锡好像被她的声音唤醒一般,终于有所动作,弯了弯唇绅士的说:“给你带去困扰了, 应该道歉的人是我。你回去吧。”
苏苗昕略显怔愣的眨眨眼:“那……你呢?”
“我想一个人静静。”郭禹锡仍是那副温和的口气。
表白被拒,任谁都会低落一段时间,何况一向骄傲只习惯于拒绝别人的郭禹锡。
苏苗昕能体会他的感受,不再多言,轻轻颔首后转身离开。
刚打开门,郭禹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自己回去可以吗?”
“可以!”她猛点头,等待片刻见没有回应,终于快步走远。
会馆里只剩下一个人,还有满地花瓣。
郭禹锡张开双手,花束和戒指纷纷滚落在地,望着满地狼藉,他自嘲的笑了。
实在想象不出,他这个被财经刊物盛赞为最年轻睿智的企业家、被同行视为强劲对手的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居然听从网上那群小孩子的建议,准备了这样一场幼稚浪漫的表白仪式。
更可笑的是,他被拒绝了,拒绝的毫不留情。
倒没觉得多难堪,相反,与爱而不得的伤痛相比他宁可难堪,但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坐在观众席的座椅上,他捂住脸,遮起满目哀伤。
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他太自信,也太不甘心。然而有些东西,不是仅凭争取就能得到的,很久之前他就明白这个道理。
背后的巨大玻璃窗外,秋风萧瑟,稀薄的日光被流云冲散,映出灰蒙蒙的景象。
秋天,似乎正在承接着所有人的失落和悲哀。
市中心一家咖啡厅内,尹亦浠与宫泓相对而坐。
视线从窗外过往的行人中收回,尹亦浠礼貌的微笑:“宫叔叔,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这应该是尹亦浠归来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彼此变化都很大。宫泓惊讶与尹亦浠的成长,尹亦浠则恍惚觉得,宫泓较过去平和了许多。
缓缓放下咖啡杯,宫泓将一张支票放在桌上,推到尹亦浠面前。
“您这是……”
宫泓给支票的行为,立刻让尹亦浠回想起五年前,可现在她和宫冰夜并无牵扯,他没必要再用这种方式强迫她离开。况且,他应该知道她不会就范。
“不要误会,这是给福儿的医疗费。你的女儿,她叫福儿对吧?”宫泓收回手,叹息道:“她毕竟是睿睿的亲妹妹,年纪尚小却整日住在医院里,你要照顾她,生活一定很艰难。”
的确,最近她公司医院两边跑,累得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可还是入不敷出。眼下这段时间,几乎和福儿刚出生时她所承受的压力不相上下。
只是即便如此,宫泓也没义务掏钱资助她。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我不能要。”尹亦浠把支票推回去,语气坚决。
宫泓抬眼打量她,许是知道劝不动,便又改口道:“那就当成是给睿睿的生活费,你用自己的薪水照顾福儿。”
睿睿是宫家唯一的血脉,自小便被视为掌上明珠,吃穿用度全都是顶级,可自从跟她了后,睿睿的生活档次不知下降了多少。福儿住院以来,家里的生活费紧张,用在睿睿身上的便愈发缩减。
她已经在尽全力给睿睿最好的,不过宫家担心孙子,也无可厚非。
“谢谢您一直挂念睿睿,钱我不能要,但是……”尹亦浠抿抿唇,狠下心道:“如果您实在想他,可以接他回去小住。”
宫泓自然想念孙儿,而且睿睿是宫家未来的继承人,凤凰屈居在麻雀窝里,恐怕会被磨灭心性。
他早有接睿睿回家的想法,但除此之外,他也确实想帮尹亦浠的忙。
无论如何,尹亦浠终究是睿睿的生母,睿睿对她也很是依赖。如今睿睿大了,想做什么决定不是他们这些长辈能阻拦的,与其针锋相对导致亲情决裂,倒不如各让一步,求一个圆满。
“眼下你照顾生病的福儿已经很辛苦,哪有精力再分给睿睿?我不瞒你,我的确想接睿睿回宫家,这样对睿睿好,对你和福儿也好。当然,这不是强迫,你有选择的权利。”
宫泓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尹亦浠着实惊讶了一番。
依照宫家人一贯的蛮横自大,如果宫泓直接用钱交换睿睿,她会觉得很正常,然而此刻她却对宫泓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