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冰夜走到尹亦浠身边,四周的空气仿佛被冰冻般,瞬间凝固。
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即使宫家落魄至此,也不是你们这种人高攀得起的。记住,连提起‘宫家’二字,你们都不配。”
年轻人方才之所以敢当着宫冰夜的面讽刺尹亦浠,不过是见宫氏每况愈下,所以才借机装腔作势,想在家族的人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可惜,与宫冰夜相比,他实在低劣到了极点。
不过输人不能输阵,郭家人见状,便要对宫冰夜群起而攻之。
就在场面乱成一团时,郭禹锡终于现身。
“吵什么?”郭禹锡向来对家族的这些亲戚没好感,一路沉着脸走进人群,看见宫冰夜三人,面色才稍微好转:“你们来了,苏苗昕呢?”
宫冰夜和萧默程都被不知好歹的郭家人惹怒,为了缓和气氛,尹亦浠连忙开口:“郭禹堂手术成功,已经醒了,苗苗在里面陪他。”
郭禹锡点头应下,见三人表情都有些僵硬,大概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意有所指道:“没必要与他们见识,若有得罪之处,我先说声抱歉。”
郭禹锡和郭禹堂虽是亲兄弟,但在家族中的地位却差距悬殊,后者只是空有名分,而前者则真正掌握着实权。
所以见他对尹亦浠等人礼遇有加,周围众人纷纷安静下来,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萧默程与郭禹锡并不相熟,原本沉默的站在一旁,恰在此时接到了宋齐佳的电话,便退到不远处的楼梯间。
电话接通后,迎来宋齐佳劈头盖脸的质问:“萧默程,是你把我病情告诉宫冰夜的,对不对?!你过河拆桥,那就别怪我无情无义!”
“到底什么事,说清楚。”萧默程冷声提醒。
“哼,别装了!我假怀孕的事只有你知道,除了你,谁还会好事的向宫冰夜揭发我?!”
宋齐佳情绪激动,显然刚受了不小的刺激,萧默程懒得和她多费唇舌,但又担心她会坏事,只好平静提醒:“希望你能用脑子思考,我害你是否有好处。还有,合作以来你我双方谁获益更多,我对你,存在‘过河拆桥’一说吗?”
“可是宫冰夜……他……”
宋齐佳张口结舌,没底气和萧默程争论。
的确,宋氏因为萧默程提供的资金渡过难关,而她只从旁帮了些小忙令宫氏受到冲击,却还没实现承诺,让尹亦浠心思塌地的和他在一起。
而且相反的,若此时两人的联盟瓦解,她转头去帮宫冰夜,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巨大打击。
宋齐佳逐渐恢复理智,慌乱的自言自语:“如此说来,不是你害我,那是谁……他为什么突然调查我的病,之前住院的时候他都没这样关心过我,现在怎么会……他发现了什么?”
萧默程无声冷笑,感叹宋齐佳的愚蠢。正要开口,突然有人转弯走上楼梯。
刚才和尹亦浠吵架的年轻男人叼着根烟,手里摆弄着打火机,看样子想来这里吸烟,看到黑暗中的萧默程,也是微微一愣。
对视几秒,萧默程收回目光,继续对电话那端说道:“他发现你假怀孕了?”
年轻男人从口中取下烟,原路离开,状若无事的回到病房前。
萧默程也没再看他,听宋齐佳否认,便安抚道:“既然他还没发现,你也没必要自乱阵脚。先安稳待着,过后我会联系你。”
收了线,萧默程也抬步往回走,可寻找一圈,却发现尹亦浠和宫冰夜都消失了。
汽车在公路上慢速行驶,偶尔有交谈声从半开车窗内传来。
“不冷吗?你身子弱,小心着凉。”
尹亦浠不知道宫冰夜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转头对着窗外深呼吸几次,然后舒服的靠回座位:“和闹哄哄的医院相比,这冰天雪地简直是仙境啊。”
宫冰夜看得出她很讨厌那群郭家人,玩笑道:“现在你和苏苗昕转换角色,变成你保护她了?”
“也不是……”尹亦浠摇摇头,忽然落寞起来:“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最惨的人,心安理得接受别人帮助。可现在才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哪怕整日笑呵呵的苗苗,也会有许多伤心事和种种无奈。”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总结道:“我以前太自私,现在幡然悔悟了,所以要加倍对苗苗好。”
对于她的话,宫冰夜有一半是赞同的。
她能体会朋友的心情固然是好事,却也无需自责,因为从前的她,的确比很多人都活得辛苦。
当然,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他的责任。
“最近调查有进展吗?”不希望她为过去的事纠结,宫冰夜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