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期间,郭禹堂所受的外伤都已经恢复,颅内的血块虽然还没有彻底清除,但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依然很虚弱,每日大多数时间都需要卧床休养。
“小堂受伤对我父母的冲击很大,家族的人又在他们面前煽风点火,所以他们对你有些误会……你能理解吗?”郭禹锡耐心询问。
苏苗昕点点头,她能理解郭父郭母的心情,而且这件事的确因苏家而起,她从来没想过要推卸责任。
“我去向叔叔阿姨道歉?”她试探着征求郭禹锡的意见。
郭禹锡思忖一瞬, 似乎并不抱希望:“先去见小堂吧。”
苏苗昕蔫蔫的“哦”一声,心里明白,恐怕郭父郭母没那么容易原谅她。
跟在郭禹锡身后走进郭家大门,苏苗昕一路上都埋着头,双手抓着斜挎包的带子,皮质背带上甚至被攥出褶皱。
“大少爷,老爷和夫人在客厅。”佣人恭敬的朝郭禹锡鞠躬,路过苏苗昕时脚步顿了顿,却没理会。
看来她在郭家的名声已经恶劣到连佣人都不愿搭理。
一时间,苏苗昕愈发忐忑,随郭禹锡进客厅时恨不得把自己藏进背包里。
“爸,妈。”
郭禹锡走在前面,侧过身子,对沙发上的郭父郭母道:“苏小姐来探望小堂。”
见他回来,郭父正要询问公司近况,发现苏苗昕后,脸色立刻沉下去:“不必。”
多余的话都懒得说,直接下了逐客令。
苏苗昕手足无措,开口想道歉,又听郭母冷淡道:“小堂恢复的不错,为了避免他再遭遇这种无妄之灾,苏小姐还是请回吧。”
“妈,苗昕也是好意。”郭禹锡了解自己父母的性格,连忙帮苏苗昕说话:“小堂最近闷在家里,有朋友来陪他聊聊天,他心情也会舒畅些。”
自郭禹堂受伤以来,无论在医院还是家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亲戚朋友上门探望,各类补品几乎将郭家的储物间填满,而郭禹堂对他们一贯没有好脸色,要么声称累了不见客,要么就敷衍了事。
他想见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郭母与郭父对视,到底心软了:“小堂刚好午睡醒来,让她见一见……也没什么。”
郭父面色不善的打量苏苗昕,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这就是答应了,郭母摆摆手,示意郭禹锡带她上楼。
被郭家人冷眼相待,本就在预料之中,站在卧室门口,苏苗昕揉揉脸颊用力深呼吸几次,然后面带笑容的敲响房门。
“谁来也不见,别烦我!”
郭禹堂烦躁的吼声从里面传来,声音虽大,但与往日底气十足的样子完全不同,明显透着几分虚弱。
苏苗昕继续敲门,拖长声音道:“我来了,也不见吗?”
听到苏苗昕的声音,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的郭禹堂瞬间抬起头,怔松片刻,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弹起身体,跳下床。
动作幅度太大,他闭了闭眼撑过那阵晕眩,快步走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见到苏苗昕,心底便升起浓烈的喜悦,仿佛连身体都变得轻松。他将苏苗昕拉进房间,反手关门,认真注视她许久,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傻啦?”苏苗昕在他手臂上轻拍,打趣道。
“……见过我爸妈了?”沉默半晌,郭禹堂忽然问道。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他看得出,她脸上的笑容僵硬,显然刚刚受过委屈。
“我爸妈对你其实没什么敌意,都是那群人无事生非!你千万别生气,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他拉着苏苗昕坐在床边,神色歉疚。
他父母原本不知道事情经过,家族的远亲们为了讨好他们,故意添油加醋的乱说,甚至还有人在他面前说苏苗昕坏话,当场就被他骂走了。
苏苗昕静静看着他,并不应声。
见状他更加心慌,忙又起身道:“我现在就去解释,你在这儿等我!”
“喂,站住!”
苏苗昕拉住他,语气嗔怪,笑容里却透着满足:“都伤成这样了,你那急躁的性子就不能改改?我自己会解释,你少来捣乱。”
郭禹堂被拉回床上,有些摸不着头脑:“以我对我爸妈的了解,他们肯定骂你了,你真不生气吗?”
生气?
或许吧,苏苗昕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委屈,被人家甩脸子肯定会不舒服,但只要能和郭禹堂见面,就算郭父指着鼻子骂她,她也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