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尹亦浠看一眼不远处的烂尾楼,拉着萧默程道:“先离开再说。”
确认她没受伤,萧默程松了口气,忙带她走向自己的汽车。
入了夜,郊外便漆黑一片,回到市里,看着车窗外的明亮灯火和街边散步的行人,尹亦浠才意识到时间还早。
男人放她离开时,顺便归还了手机,开机后,屏幕上显示八点零六分。
放下手机,放松的靠进座椅里,尹亦浠终于有了种重回人间的感觉,忽然想起什么,她转过头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我派人调取了沿路监控。”
萧默程抿抿唇,温声道:“这次的事我会查清楚,你安心回家休息,别想太多。”
本以为尹亦浠经历了意外,身心的承受力都已到达极限,肯定会同意他的想法,谁知尹亦浠却脱口而出道:“不,麻烦你送我去宫家老宅!”
尹亦浠没心情解释,见萧默程面露疑惑,便敷衍的说了句:“我要去讨回公道。”
宫家老宅外,萧默程车还没停好,尹亦浠已经开门冲了下去。
无视管家和一众佣人的阻拦,尹亦浠径直闯进客厅,宫泓和魏咏秋正在讨论宫氏的现状,抬头看见她,俱是一怔。
“怎么又是你?!”
上次尹亦浠硬闯进来带走宫冰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是为了救福儿,魏咏秋仍心存不满。
但想起自己流落在外的孙女,她还是主动缓和了语气:“有事吗,尹小姐?”
尹亦浠紧盯着她,冷声道:“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我怎么了?!”魏咏秋站起身,既困惑又恼怒。
她能看在福儿的面子上稍微改变对尹亦浠的态度,但绝不会忍辱负重的吃哑巴亏。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看尹亦浠脸色!
“为了抢回睿睿派人绑架我,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
自从她八年前嫁进宫家开始,魏咏秋在背后使了多少手段,她不说,不代表毫无知觉。可没想到她越是隐忍,魏咏秋便越过分,如今竟连绑架这种手段都敢用。
既然一再退避不成,索性把话说开,至少让魏咏秋知道,她不是从前懦弱无能的尹亦浠,不会平白的被人算计!
听了她的话,宫泓脸色大变,盯着魏咏秋厉声质问:“你真做了这种事?”
“没有……我……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生平第一次被冤枉,魏咏秋满腹委屈,又觉得尹亦浠在故意找她麻烦,于是怒气冲冲的呛声道:“说话要负责任,你不就是怕我把孩子接回宫家,故意来找茬的吗?!”
自己做下的事不敢承认,反而倒打一耙,这是魏咏秋的一贯作风。
尹亦浠简直要被气笑了,沉声警告:“睿睿和福儿都是我的孩子,我没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上了年纪就该颐养天年,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从不知尹亦浠还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魏咏秋一时间竟然气得哽住,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情势愈发不受控制,萧默程怕魏咏秋真被气出个好歹,连忙劝尹亦浠离开。
宫泓不明情况,但对自己妻子之前的种种行为早已生厌,见状也去了二楼书房。
魏咏秋独自站在客厅中央,委屈解释不清,怒火又发泄不出来,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焦躁的状态中,头昏脑涨,眼前阵阵发黑。
佣人端着托盘进来,见她身形摇晃,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急忙扶着她坐回沙发上,替她按压太阳穴,轻声劝解:“夫人您别生气,身体要紧,先把参汤喝了吧,兴许会舒服些。”
魏咏秋喜爱养生,时常会用些补品,近段时间迷上了参汤,每晚都要喝一盅。
闻言,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虚弱的伸出手:“拿给我。”
喝完参汤,她逐渐觉得身体乏力,挥退佣人,阖眼靠在沙发上休息……
深夜,医院病房。
短短一天时间,却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惊险,此刻终于能平静下来,安心凝视着女儿的睡颜。尹亦浠弯起唇角,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突然响起的拍门声打破了宁静。
怕福儿被吵醒,她连忙出去看情况,见宫茹和几个宫家表亲站在走廊里气势汹汹的审视自己,登时沉了脸。
怎么,魏咏秋真面目被揭穿,所以气急败坏的找人来教训她了?
“尹亦浠,你好恶毒!”宫茹上前一步,瞪着她骂道。
平白无故被绑了一天,反倒成了恶毒的人,尹亦浠讥讽的勾起唇角,语气冰冷:“这种话,你应该对魏咏秋说。”
闻言,宫茹脸上怒意更盛,其他宫家表亲也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你还敢提我姑姑?把她害成这样,你得意了是吧?”宫茹攥紧拳头,嘴唇都在颤抖:“要是我姑姑有事,你就等着警察找上门吧!”
尹亦浠原以为宫茹只是来给魏咏秋出气,可听着话风却有些不对,难道魏咏秋真被她气病了?
她略显担忧的问了一句,又惹来宫茹的怒骂:“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告诉你,我姑姑昏迷不醒,就在楼上病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