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珀比宫泓还年长一辈,宫冰夜和尹亦浠纷纷向他问好。
因为是初次见面,再加上萧默程这层关系,尹亦浠的态度格外礼貌,宫冰夜看出父亲的神色有异,打过招呼便不再多言。
随后两人落座,才从谈话中得知萧仲珀和宫泓早已相识,与宫泓的父亲宫老爷子更是好友,不过对于老一辈的事,他们似乎都不愿多提。
谈话进行到这里,算是套完了关系,萧仲珀对萧默程一使眼色,就听萧默程道:“宫伯父,您既然与我外公熟识,宫家的事,我萧家自然鼎力相助。在下不才,虽不敢说能力多强,但可解宫氏的燃眉之急。”
闻言,宫冰夜和尹亦浠的目光不期然间在半空交汇,心头冒出了同样的疑问。
先前对宫氏出手的人很可能就是萧默程,现在他又提出要帮忙,究竟是故意卖弄,还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
宫泓显然已经认清了他们祖孙的来意,断然拒绝道:“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恕宫家不能接受。”
萧仲珀面容和善的笑笑,故作疑惑道:“小弘啊,叔叔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如今,你反倒不信任叔叔了呢?”
宫泓轻哼一声,摇头道:“世事变迁,人心自然也会随之改变。”
这话表面上在隐喻今天的事,却又暗暗讽刺过去。
萧仲珀听了,脸上也不是颜色起来,语气低沉的回:“没错,谁都会改变,但最终结果更重要。谁是谁非,早已有了定论,只不过有些人故意避而不谈罢了!”
见两人之间暗潮汹涌,似乎又要起争执,萧默程连忙低咳一声,提醒萧仲珀不要只顾眼前,乱了计划。
对面的夫妻二人见状,则是面面相觑,好在萧仲珀很快就解决了他们的疑惑。
“如今宫氏朝不保夕,我念在以往情分上,特地说动小程为宫氏注入资金,你非但不感激,还摆出这种态度,究竟什么意思!”
萧仲珀将茶杯重重放回桌上,沉声质问。
闻得此言,宫冰夜和尹亦浠便全都明白了。
萧家所谓的“注入资金”,肯定不止借钱那么简单,而是要入股宫氏,不费吹灰之力的架空宫家,兴许最后还能落得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
算盘打的响亮,可惜宫泓并非目光短浅之人,根本没有考虑,就回绝他们的“帮助”。
见萧仲珀还在试图游说,宫泓索性转移话题,准备激怒他,让他自行放弃。
“您与我父交好,我自然该当称您一声叔叔,但您所谓的‘往日情分’小辈不大明白。”
宫泓微抬下颌,微笑望向远处的蔚蓝天幕:“当初宫、萧在内的四大家族决裂,几乎倾覆了国内商界,而您萧家作为宫家的对手已战败退场……这些事,难道您都忘了吗?”
在四大家族的争斗中落败,是萧仲珀一生的耻辱,此时被宫泓当着几个小辈的面提起,顿时怒火中烧。
“小人之心!”
拐杖狠狠敲在地板上,萧仲珀站起身,恼怒的眯起眼睛警告:“不把握住这次机会,就等着看宫氏将来的惨状吧!”
而后转头看向萧默程,高声道:“我们走!”
宫泓仍面带笑意,似乎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还抬手示意儿子和儿媳送客。
尹亦浠刚起身,就见萧默程停住脚步:“刚好我想和宫总聊聊。”
说话时,他的目光依旧没落在尹亦浠身上,但很显然不想让她跟出去。
做不成恋人,难道做朋友也不行,非要视彼此为仇敌吗?
尹亦浠有些气闷,干脆双膝一弯坐回沙发。
老宅门外,萧仲珀气势汹汹的坐进车里,宫冰夜瞥一眼他的方向,冷声对萧默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劝你别白费力气。”
“哦?”萧默程略一挑眉:“真想听听宫总的高见。”
宫冰夜不愿与他废话,直言道:“以注资为由架空宫家,不可能。亦浠是我妻子,与你无关。”
两件事,全部猜中。
萧默程却面不改色的讽刺:“据我所知,宫总的妻子应该是宋家大小姐才对。”
顿了顿,又露出一副讶然的表情:“说起来,好像很久没看到宋小姐了,难不成她受了情商,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宫冰夜无所谓道:“有亦浠在身边,我为何要理会别人?”
萧默程故意用宋齐佳的变化刺激宫冰夜,谁知反被将了一军,面色终于沉下来,冷哼一声道:“别急,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亦浠最后会属于谁,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在宫冰夜轻蔑的目光中,他也转身回到车里。
此时客厅内,尹亦浠正在向宫泓打听自己父母的事。
先前她求助无门,便一心想要自己调查,可方才听宫泓谈起多年前的商场之争,一时间福至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