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线装书就不会有这种困扰。
魏柏一页页地翻开,眸子里异彩连连。
真是巧思。看完后,魏柏感慨道。
魏郎君是从何处来?对于魏柏的感慨,叶瑾声不由得笑道,这种新式的书籍装订方法,已经在绍田县和附近风靡开来。
魏柏叹息一声,道,我刚从卫门郡过来。
叶瑾声想了想卫门郡的地理位置,卫门郡与缁平郡相邻,位于缁平郡的西南面,而绍田县位于缁平郡的东南面,从卫门郡过来的距离可不近。
魏郎君一路辛苦。
想起如今大部分地区的交通情况,叶瑾声不由得对这位魏郎君佩服了起来,在这个时代,出远门绝对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而能够不远万里,千里迢迢赶来绍田县,更能够说明,此人和谢青珣之间的关系应该很是不错。
大概就跟谢青珣与宋昀的关系类似?
将魏柏引到了县府内的花园里,魏柏一眼就看到了花园里的那个石制棋盘,瑾声可愿意手谈一局?
又是下棋?
叶瑾声在心里哀嚎一声,这些文人墨客的,怎么一见到棋盘就这么积极呢?
想到这里,叶瑾声不由得苦了脸,魏郎君,实不相瞒,我就是个臭棋篓子,还是别了吧?
但魏柏想要和叶瑾声下棋,目的也不仅仅是消磨时光,更多的还是想从这人的棋路上,稍稍看一眼这人的性格。
不同性格的人,在下棋的时候,棋盘上的风格也会不同。
以棋会友,有的时候,也是一场旁人很难看懂的交流。
见魏柏坚持,叶瑾声只能坐到了他的对面。
等到了吃饭的时间,谢青珣寻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棋盘的两边,一大一小,正在进行一场堪称激烈的厮杀。
魏柏神情悠闲,甚至还有空指点叶瑾声落子,同时落子之后的后路都说的清清楚楚。
叶瑾声手里拿着一枚棋子,往这边看看,又往那边看看,怎么也拿不定主意。
谢青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对着魏柏恭敬行礼,老师。
玄玠!看到谢青珣之后,叶瑾声就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你快来帮我看看,下一个棋子应该落在哪儿?
魏柏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儒雅随和,玄玠,待我下完和瑾声的这一局,就与你手谈一局,如何?
叶瑾声连忙道,玄玠,你就救一救我吧!我真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走了!
谢青珣垂眸,看着正扯着自己袖子,央求的叶瑾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而看向了魏柏,l老师以为呢?
魏柏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对面。
这便是同意了。
叶瑾声连忙起身,把谢青珣按到了石凳上。
谢青珣落子之后,整个棋盘的形势顿时一变,而魏柏的神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只是先前叶瑾声走的棋实在是太臭,就算是谢青珣后来接手,尽力挽救,却最终也是无可奈何。
手指间翻转的棋子最终被谢青珣扔回了棋篓里,老师,我输了。
说完,谢青珣站起身,对叶瑾声介绍道,瑾声,这便是我之前与你说过的松实先生。
啥?
那一瞬间,叶瑾声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松实先生?
对哦,好像以前谢青珣确实和自己说过松实先生的姓名,只是平日里提起来的时候,大都是称呼他为松实先生,不会称呼他的全名。
所以,叶瑾声才会觉得魏柏这个名字听上去非常熟悉,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
叶瑾声连忙回忆自己之前在魏柏面前的举止,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后,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恭敬地对着魏柏行了一礼,晚辈见过松实先生。
松实先生和蔼地笑着,以前就在心里听玄玠提起过你,如今总算是见着了。确实是灵动秀致,心性纯稚。
被人当面夸奖,还是谢青珣十分尊敬的长辈,叶瑾声的脸立刻就红了。
他讷讷道,当当不得松实先生如此夸赞。
当得。松实先生的神色倏然间一转,肃容道,我在来绍田县之前,先去了缁平郡、鹿奉郡、信邱郡,象戎郡,还有卫门郡。当地纸张价格已经降低数倍,无数读书人因此获益,瑾声此举,大善。
缁平郡自不必说,扶阳县便是缁平郡治下,而鹿奉郡,是孟怀孟郡守家族所在,卫门郡是谢氏的发源地,信邱郡为宋氏祖地,而象戎郡为容氏所控制。
这几处分布于大梁的东南西北,而以这几个郡为辐射点,正在不停地往外辐射,想来,再过不久,整个梁朝的纸张价格就能降下来。
虽然因为地域不同,价格也会有所波动,但到底不会再像诸平郡楚氏一家独大那时候一样了。
想到这里,叶瑾声也觉得开心。
既然是谢青珣的老师前来,叶瑾声当然不会怠慢,立刻就要让人收拾出来谢青珣的房间,给松实先生居住。
看到叶瑾声那积极的模样,谢青珣不由得好笑道,就这么迫不及待?
叶瑾声瞥了他一眼,你不想?
自然是想的。谢青珣捻起了落到叶瑾声脸颊上的一根眼睫毛,意味深长地开口,只是如此,日后瑾声怕是再难安眠。
谢青珣的意思,叶瑾声自然明白。
他的目光顿时变得飘忽,看看天,再看看地,顺便看看旁边几乎要掉光枯叶的树木,却愣是不肯看谢青珣。
当时的那一股子劲儿过去后,叶瑾声再想起来那事儿的时候,只觉得羞耻无比,不敢相信那时的自己竟然会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情。
只是只是叶瑾声无法否认的是,除了最开始的艰涩之外,大部分时间他都都很喜欢。
而且也没有第二天起来走不了路嘛。叶瑾声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谢青珣眯起了眼睛,只觉自己先前的克制似乎是给了眼前这个小家伙儿一些幻觉。
将房间收拾好之后,叶瑾声滚到了床上,忽然侧身,用手肘撑起了脑袋,打量着一旁正在褪去外衣的谢青珣。
他忽然有一种把人捞进了自己碗里的感觉。
在看什么?谢青珣坐到床边,问道。我在想,可总算是把你捞进碗里了。叶瑾声忽然起身抱住了谢青珣,笑眯眯地道,我以前可眼馋太久了。
谢青珣好笑道,就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了!叶瑾声忍不住又在谢青珣的下巴上蹭了蹭,自从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之后,谢青珣倒是也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留宿,只是两个人始终没有真正同居,叶瑾声指的是睡到一张床上的那种同居。
不过现在么,托松实先生的福,叶瑾声把谢青珣的东西全都搬到自己房间里来了,看他以后还能怎么拒绝!
当然,另一个原因,叶瑾声是肯定不会说出口的。
翌日。
叶瑾声起身的时候,身侧的被窝里还带着些许的温热,显然,谢青珣也是刚刚起床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