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将视线从巫师的脸上移到手上,再从手上移到脸上,然后在巫师的脸上和手上之间来回往复。
这时,旁边的黄发雌虫笑道:“你不用惊讶,我说了我们的阿巫很靠谱的。”
巫师:“把他翻过来。”
晏修把凌炡翻了个身,背部朝上,一只胳膊拦着他的脖子,尽量让凌炡的脸部贴在自己的胳膊上。
这一番操作看似平常,但却让晏修做得脸红心跳,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凌炡的呼吸就贴着自己的臂膀,一阵一阵的,隔着衣服都快把他融化了。
这让他的脑袋里突然涌上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雌雄授受不亲。
比如雌雄有别,雄大当婚,雌大当嫁,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
停——
晏修努力稳住心态,看着面前虚弱的凌炡,内心开始相信旁边这位真的是神医。
下一秒,就听这位神医道:“帮他把衣服脱了。”
晏修手一抖,蓦地朝巫师看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巫师:难道我看错了?这两位不是夫妻?
晏修:这对我来说可能有点..不是有点,是非常..刺激。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信息素
可他并不觉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巫师转头对身旁的黄发雌虫道:“拿一些叶子酒,扯三米麻布来,再要两截断的,打湿。”
“好的。”黄发雌虫点头答应后便出了门。
室内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但晏修却感觉自己的手心在不停地出汗。
因为除了他自己,他还从未帮过一个男..不,一个雌虫脱过衣服。
巫师转过头,就见晏修一只手悬停在半空中,便道:“怎么了?”
晏修将手收了回来:“一定要脱吗?”
“只有把衣服脱了,我才能将子弹取出来。”巫师说着,开始有些怀疑这两只虫的关系,难道他看错了?这两位不是..
他将目光停留在晏修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雕工精致的结婚银戒上,再次确认了一遍,接着又将目光移到凌炡右手的无名指的银戒上,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了,庆幸自己并没有对二虫产生什么冒犯。
毕竟在虫族,冒犯单身雄虫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情。
晏修小心地歪过头,对着凌炡敞开的衣领去解第二颗纽扣,直到把所有的纽扣都解开,晏修慢慢地扯了一下凌炡的衬衫。
就见衬衫下露出一只白皙的,充满力量感的肩膀。上面有一条很长的白色疤痕,一直延伸到被衬衫掩住的地方,看样子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利器的切口还清晰可见。
由此可知这曾是一条多深的伤口。
晏修心头一颤,就这样停住了,他曾料过这名联邦上将久经沙场,却没想到他的身上竟有这样深刻的伤。
见晏修不再有动作,巫师的眼神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晏修用余光看了一眼巫师,这才硬着头皮继续手上的动作。
随着衬衫的脱落,那条疤痕越来越长,越来越宽,从肩膀一直到蝴蝶骨,接着衬衫突然被什么挂住了,晏修愣了愣,换了个方向,下一刻瞳孔倏然缩紧。
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只收起的虫翼。
这只虫翼通体雪白,就像极地蛰伏在寒洞里的白色蝙蝠,但蝙蝠的翅膀远不及这只虫翼万分之一的强壮。
晏修还看见这只骨翼的节点上分布着几根收起的,极其锋利的骨刺,仿佛下一秒就会展开,化作切断敌人身体的致命武器。
翅膀的边缘很薄,像一块折叠的兽皮。
如果仔细看过去,还能发现这对虫翼上还有一层细密的白色鳞片,在光线下反射着七彩的釉色,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美感。
凌炡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无比流畅,皮肤白到几乎能看见断续的青色血管,沿着近乎完美的身体曲线起伏着。伴随着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伤疤,格外引虫注目。
其中还有一些贯穿伤,从背后一直到心口几寸的位置,再往上,左侧虫翼半掩的位置,便是一块翻开的血肉,深褐色的血块凝固在肩膀往下十几厘米的地方,像一株盛开而糜烂的花。
这不仅让晏修倒抽一口冷气,也让旁边的巫师感到十分震惊。
这么多年,他竟从未见过受过这么多致命伤还能无数次活下来的雌虫,光是看着就能让他心生畏惧。
晏修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巫师道:“把他左侧骨翼往右边掰一点,这样能看清伤口。”
话音落下,晏修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是掰一下而已,死不了人。
晏修松开凌炡的衬衫,伸手去碰那对虫翼,整个过程他都感觉自己的手在不断颤抖。
他一咬牙,硬着头皮将这只骨翼往右掰了几厘米的距离,然后立刻回头看凌炡的反应,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位联邦上将昏得很沉,暂且还算安全。
这时候,跑去拿叶子酒的黄发雌虫回来了,大步跨过门口,笑着将东西放在床上,道:“幸好麻布还存了点儿,不然就得冒险去钢城借了。”
晏修:“去钢城借?”
见晏修发问,黄发雌虫道:“也不完全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