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骤缩,浑身僵硬,突然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包括他自己的动作,他手缓缓伸到雌虫下面,正在凝固的血液缓缓流到他手上,雌虫微不可查的鼻息缓缓洒在他颈上…
木凌的手在发抖…他看向一旁,一枚染血的蛋躺在那。
是产蛋期。
“宿主…”毛球的声音难得紧绷。
“闭嘴!”他哽咽了下:
“闭嘴!闭嘴!闭嘴!”
他有些歇斯底里了,他将堂洛斯裹得更紧,想要阻止这该死的冷风侵袭。
“穆邻!穆邻!哎哟我妈…你跑的也太快了…”
卡恩好不容易追上来,差点迎风洒泪,没掉在哪个坑里真是太好了,他正要指责他弃他不顾,走近了却闻到一星血气,不由缓了脚步,声音变得小心翼翼:“怎么了这是?”
“滚。”
木凌哑着嗓子喝道,隔着肆虐的风雪,卡恩看见他通红的眼角,心跳掉了一拍,他咽了咽口水,看见他怀抱着什么:“那是…首领?”
“我说了,滚!”
卡恩耳朵里轰的一声巨响——死了?
他腿一软,跌在积雪上,目光下掉,看见旁边染血的蛋,倏地抬起头,发现木凌把脸埋在堂洛斯发间,看不清表情。
没有雌虫产蛋会出这么多血,正常雌虫的身体就是为这而生的。
前提是正常雌虫。
卡恩眼睛发直,突然想起曾经兄长和他唠嗑过,一些雄虫为了避免雌虫背叛会用一种特制的锁把雌虫的腔口锁住,心情好的话,在雌虫产蛋期前会解开,但这种雄虫的心情一般都不好。
他当时觉得简直扯淡,有精神标记在,雌虫绝无可能背叛雄虫,犯得着什么锁,但记得兄长不住冷笑:他们想玩,找什么借口不是找,今天是可能背叛,明天是有威胁,有些时候甚至不需要任何借口,就是好奇想看看。
看看那时候雌虫能狼狈成什么样。
低级雌虫产蛋频繁,最容易成为那些雄虫好奇心的牺牲品。
如果不解开,蛋有时候就会碎在肚子里划破内脏,多少雌虫因此肠穿肚烂而死。
一股莫须有的惊怖攥紧卡恩的五脏六腑,他不知道高级雌虫也会遭遇这种事…
那些雄虫不怕的吗,高级雌虫都有各自的拥趸,厉害些的还有家族撑腰,更别说他们本身强到可怕的武力…
何况堂洛斯这种惊天骇地的杀器,他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卡恩看向木凌怀里的虫,看见没被斗篷遮住的地方露出白惨惨的肤色,他没有意识,因为那枚蛋的出生已经撕碎他腹腔内柔软的组织。
可他会好起来,凭借雌虫彪悍的恢复力,他两三天就能恢复,但只要那只锁在,他就会一次次,周而复始地被撕开最无防备的部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