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如果不能赚钱,就算你是永宁侯也没用。
这些老板怕永宁侯报复,也不敢去退货,之前用钱买下的那堆残次品就堆在仓库发霉。
大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老百姓可不知道这些曲曲绕绕,他们买的衣裳、绣品、帕子等等物件,没用几日就坏了。
尤其是这几日多雨,有小娘子穿了绣裙出去,上面居然莫名其妙黑了一大块,然后才发现这上面的绣品居然是用笔墨勾画出来的!根本就不是用绣线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面对如此欺骗消费者的宁家绣坊,大家义愤填膺,纷纷冲进来退货。
苏知鱼看着宁家绣坊的惨状,坐在自家二楼吃瓜。
苏家绣坊其实有两层,一层卖东西,二层放置货物,现在苏知鱼就坐在二楼看宁家绣坊的笑话。
她还真是想看看现在温岚儿那副被气得嘴歪眼斜的嘴脸。
“哈哈哈……”小娘子一边吃瓜一边偷笑,心情正好的她转身想拿身边的芙蓉糕时冷不丁看到一个黑衣男人。
“咳咳咳……”
因为太过惊吓,所以她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西瓜肉就那么呛到了喉咙里。
小娘子咳得面红耳赤,眼眶含泪,最后终于是咽了下去。
“你是鬼啊!吓死我了!”苏知鱼嗓子眼刺痛,她指着男人娇声呵斥。
男人依旧是那副黑衣加面具的装扮,大夏天的也不怕闷出痱子来。
二楼是货楼,时常有伙计出入,苏知鱼生怕被人瞧见自己跟一个男人待在一处坏了名声,略一思索过后就准备把人带进院子里。
“跟我来。”
苏知鱼下了楼,躲过众人,将男人带进院子里。
没想到苏町田因为生意太好,所以又招了许多绣娘,正准备将人领到院子里进行开工前的培训。
苏知鱼无奈,只能不情愿的让男人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里最安全。
“别乱碰啊,你赔不起。”
陆时行:……他确实赔不起。
男人从进屋后,眼神就没能从这间闺房中移开。
苏知鱼在这里也住了一段日子了,屋子也摆设的差不多了。
率先占据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拔步床,堪比一个小型屋子。四周彩幔垂香囊,珠宝银勾撞玉环。屏风十二扇,隔断里外间,也遮挡住了床铺之上的织锦枕头被褥。
再看那古玩玉器象牙席,就连糊着绿纱的窗子上面都绣着花。
朱户绿窗,满目锦绣。
靠墙的梳妆台上置着一个巨大的妆奁,上面的首饰像瀑布似得流出来,满眼金光银色。
最关键的是,地上到处都是随意扔弃的珠钗玉环、锦绣罗裙。就算是身怀绝世武功的陆时行,也没能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好一位乱室佳人。
“懒雀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不帮我收拾。”
苏知鱼嘟囔一声,用脚拨开地上的衣裳,然后指了指那绣墩的同时看到男人黑衣上粘得泥浆,登时满脸嫌弃,直接跟他道:“你要不就站着,要不就坐地上。”
陆时行抬脚动了动,苏知鱼立刻道:“别动!”
“踩着我罗袜了。”
陆时行:……
小娘子的罗袜并非素袜,上面不仅镶嵌了一圈粉色珍珠,还绣了漂亮的花草,很是精致。
最重要的是,一看就很贵。
陆时行最终选择站在那里不动,他取出一张纸,递到苏知鱼面前。
细细长长的一条纸,上面写着五个字,“明日凤尾山。”
字体苍劲有力,宛若游龙摇曳其上。
“凤尾山?你是说沈公子会去凤尾山?”苏知鱼拿起纸条细细端详,面露惊喜。
男人点头。
荒山,最适合杀人抛尸。
“这字是你写的?”
陆时行继续点头。
“你一个侍卫,字倒是写的不错。”夸完,苏知鱼立刻又面露警惕道:“我只是随便夸你一句,你可别乱想,癞.□□是配不上白天鹅的。”
因为美貌,所以苏知鱼看多了这种癞.□□。
陆时行:……
“我跟你,只是交易关系。”小娘子仰起下颌,与陆时行拉开距离,然后取出十两银子递给他。
男人毫不犹豫接了。
本次交易到此为止。
“你为什么老戴面具?难道是因为长得丑?”苏知鱼突然注意到男子脸上的面具。
男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苏知鱼托着香腮下颌语音婉转的玩笑道:“难不成还是长得好看了?”
在苏知鱼看来,这侍卫就是个贪图钱财,卖主求荣的闷葫芦哑巴,没曾想听到此话,他竟点了点头。
苏知鱼:……
她被气笑了,“这世上竟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陆时行垂眸看她,隔着一层面具,苏知鱼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珠子。
只见男人抬起自己戴着手套的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她。
苏知鱼:……什么意思?
小娘子愣在那里,等男人小心翼翼地踩着被苏知鱼用脚拨出来的那条蜿蜒小路推开门离开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在反弹她!他在说她厚颜无耻!
“啊!!!”苏知鱼跺脚大叫。
“小姐?怎么了?怎么了!”雀蝶听到苏知鱼的叫声,立刻从外面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