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穿,雀蝶一边红着眼眶道:“小姐哪里穿过这么粗糙的衣服,肌肤都磨红了。”
苏知鱼抬起胳膊看到自己被磨红的地方,都是一些容易摩擦的部位。
“都怪我皮肤太嫩了,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雀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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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了公主府的女婢服,苏知鱼和雀蝶呆坐在这间空屋子里,双手托腮,神色呆滞。
“小姐,饿了。”最后,还是雀蝶忍不住先开口了。
苏知鱼虽然也饿了,但是她深知作为一个美女需要保持身材的道理,因此早已习惯了少食多餐,养成了小鸟胃。
“隔壁是厨房,找点吃的吧。”
苏知鱼正要出去,突然一顿。这间屋子里放置着一些洗好的衣物,还有一些女婢们常日用的,随手放在这里的东西。
苏知鱼找到一方胭脂盒,随手沾了一点后往脸上抹,在面颊上抹了巨大一块红斑后才停下动作。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家小姐天资国色,就算穿着这女婢服也难掩风华,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雀蝶想了想,“那奴婢也抹一点?”
“不用,你平平无奇,不怕。”
雀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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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准备重新回厨房,不想因为不熟悉路线,所以不小心绕到了别地去。
“小姐,奴婢记得是往这里走的。”
“不对,明明是这边。”
两人对视一眼,苏知鱼道:“你往那,我往这。半柱香时辰后往回走,在这里碰头。”
“是,小姐。”
两人分别朝着各自选择的路走过去。
苏知鱼挑了条绿荫多的,她专门踩着阴凉地走,虽然没晒到日头,但总觉得缺把伞,会把她的肌肤晒坏。
正想着,前头出现一个小池塘,里面的荷叶又大又圆,用来做伞再好不过。
苏知鱼赶紧绕弯过去,然后踩着池塘边的石头倾身过去采摘荷叶。
她看中的那片荷叶距离岸边较远,小娘子的身子越来越向池塘里倾斜,当她的指尖触碰到荷叶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栽去。
“啊!”苏知鱼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刚刚叫出来一半,突然,一股蛮力扯着她的头发往后一拽。
“啊!”苏知鱼的叫声顿时大了好几个度。
她踉跄着撞到一个人身后,接触到的地方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撞得她生疼。
头皮的扯痛感和撞击的钝痛感让小娘子红了眼眶,她正欲骂人,一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便硬生生将到了喉咙口的斥责咽了回去。
沈庭安?他怎么会在这里?对了,她想起来了,这是公主府,人家是小公爷,当然会在自己家了。
苏知鱼也顾不得自己被人扯痛的头皮,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遮遮掩掩的往旁边躲,走了两步头皮又是一阵疼,一低头才发现人家小公爷还拽着她的头发没松开呢。
“头发。”苏知鱼小小声道。
陆时行皱眉看着眼前的小娘子,缓慢松开五指。
细腻柔软的发丝从指缝中滑落,像最上等的绸缎。只是他的手太过粗糙,这样娇贵的绸缎若是真的被他握在掌中,怕是要被磨烂了。
头发松开了,苏知鱼闷头就要走。
虽然她一开始想着什么贵公子跟落难美人的话本子情节,但幻想中的她可不是现在这副丑模样!
在苏知鱼的想象中,即使美人落难,也该美得惊世骇俗,然后娇娇柔柔的往男子怀中一倒,而不该是她现在面颊上顶着一大块丑斑的模样。
“救了你,连句谢都没有?”小娘子还没逃走,身后便冷不丁传来男人的声音。
苏知鱼脚步一顿,刻意掩藏嗓音,将声音放粗道:“多谢公子。”
“你是哪里的丫鬟,从前没见过你。”
男人似乎很闲,竟然跟苏知鱼聊上了。本来苏知鱼还疑心他发现了自己,可现在看来竟是没认出来?
不会吧,她的假斑痕效果这么明显?又或者是男人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因此才会连她一点点的小改变都认不出来。
“公主府这么大,公子怎么可能个个都认识呢。”
想到这种可能,苏知鱼登时气闷。
她下意识伸手拨了拨自己面颊边的碎发,原本由雀蝶整理好的发髻被男人一扯,已经全部松开。小娘子从来没自己弄过头发,越拨越乱,索性扯开。
发髻散落,长发拖曳而下,掩住女子身型。
那一头黑油稠密的长发又细又软,浸着一股江南柔美。
男人眸色一暗,指尖微微发麻。
“你叫什么?”男人声音微哑。
果真没有认出来?
苏知鱼气急,却不好发作,“鱼,小鱼。”
“小鱼?”陆时行咀嚼着这两个字,视线从她头顶往下滑。这是一套不怎么合身的丫鬟服,领口略大,露出半截脖颈锁骨。小娘子偏纤细,肌肤又白,黑发搭在肩头,形成一股鲜明的黑白美色冲击感。
只是面颊上的那块假斑实在惹眼。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只她天真的可怜,还当自己没认出她来。
竟跑到公主府来了,还真是有本事。如果不是被他撞见,这副模样装扮,难道真要去勾引沈庭安不成?